打字的啪嗒声在屋内回响,一个穿着连帽毛绒睡衣的青年正坐在电脑前面和队友激情对线,看那敲击的力度,恐怕若是对方本人在此,早已动起手来了。
“咚咚咚”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可能刚好打断了他脑中充溢的灵感,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接着青年回头,微卷的碎发下是一张苍白消瘦的脸,锐利的眉眼却又显出几分俊秀。一边嘀咕着谁啊,一边起身准备去开门,经过有些日子没打扫过的客厅,电视依旧在吵个不停,“你为什么抛下了我和孩子!你”
青年名叫林子风,大学毕业后便独自开始生活,生性自由的他并没有选择去各种公司面试,而是依靠着自己的能力在网络上接取一些小项目为生。钱虽不多,一人逍遥足以,剩下的时间便大多都在玩乐和锻炼了。一米八三的身高,配合平日的适当锻炼,让他看起来虽瘦,实则体质相当不错。就像现在,租住的七层阁楼并没有电梯,平日里喝的水吃的粮便都是自己一口气提上来。
他听到电视里新闻的声音,忍不住扭头朝着窗外看了看,隐约听得到外边人来人往的声音,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好像比往日多了几分焦躁。“咚咚咚,咚咚咚!”门外敲门的声音却开始急促起来,仿佛开始不耐烦了催促起来。
“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再次走神的林子风摇了摇头,赶紧跑去给屋外的人开门,莫不是自己的快递到了?果不其然,开门后便是一位身穿黑色工作服的小哥,把一个包裹递给他,“你的快递,下次麻烦快点好嘛?我爬上来很辛苦的”说完突然转身咳嗽了几下,接着回头让林子风签字,便转身下楼了。
林子风把包裹拿进客厅,却发现是自己在拼喜喜上买的几盒药物,消炎退烧的。看着拆开的包裹,他突然想到刚才咳嗽的快递员,不会这么巧吧?忍不住想到这几天网络上看到的据说传染性很强的未知流感,自己体质向来不错,流感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想着想着却又忍不住笑了,自己也太草木皆兵了,自从知道有这么回事,嘴上说没什么可自己好像下楼的次数都少了,现在只不过是看到人家咳嗽也要担心一下,真是的。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傍晚的火云仿佛跳动的火焰,路上的行人依旧匆匆,偶尔不知道从谁的身上传出几声干咳声,却也好像掉入池塘的石子,随着涟漪散去,很快便沉底了。
林子风依旧在开开心心的打游戏,这阵子他没什么工作,整天便是这样了,从小就爱玩的他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偶尔会想想假如再找个女朋友会不会更好点。
游戏里战况正激烈,他却突然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怎么回事?难道是玩的太久了?林子风强忍着不适又玩了几分钟,却感觉不舒服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摘下耳机想要站起来,却突然感觉双腿一阵发软,跌倒在了旁边的床上,晕了过去。
黑夜很快便笼罩了世界,屋内没有开灯,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嘴里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时而痛苦的抽搐几下。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醒了,却仍旧感觉头晕目眩,身上好像被抽走了气力,一直以来身强体壮的他感受到了面条到底是什么滋味。“好饿,我得起来吃点东西,再吃点药,”林子风挣扎着爬起身,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卧室来到了厨房,角落里堆积着他之前买来的各种桶面,火腿肠,小菜。稍稍填饱了肚子,终于有了点力气,他又回到客厅把依旧丢在茶几上的药片赶紧塞了几片,接着便再次瘫软在了沙发上。
可能是身体的不适依旧还在,又或者酒足饭饱后的自然的困倦,他就这样再次昏睡过去了。电视依旧开着,因为平时一个人在家,这是唯一的能让家里有其他声音的办法,也听不清到底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很吵,很吵
接下来的几天,林子风便一直处在这样的状态里,脑袋里好像装满了沙子,身体的晃动也会让它沙沙作响,沉重而烦躁。身体一直在发着烧,可能已经突破了度,无论他吃了几片退烧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每次短暂醒来,能感觉到的只有腹中的饥饿和窗外越来越寂静的世界,好像突然间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他却没有心思顾及外面是否发生了什么,只能在找东西吃和昏睡俩者之间来回切换。
这该死的流感,说完便再次昏睡过去。
林子风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四周的景色像是哪里见到过,却又完全没有印象,熟悉而陌生。他就这样走啊走啊,突然,到处都是汹涌的火光,火焰像是肆虐的野兽,围着他咆哮。他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跑,却发现所有的路都被封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吞噬。
痛,难以抑制的刺痛感,林子风在地上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身体越来越痛,也越来越热,无论他怎么挣扎,似乎都是无济于事,眼看着就要吞噬掉他整个身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吗!
漆黑的房间内,林子风猛的睁开眼,全身上下都好像在水中浸泡过一样。原本松散的碎发也黏合在一起,一绺一绺的贴在他的额头。“呼,呼”,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海里依旧是刚才梦中的景象,那种被火焰灼烧的刺痛,仍然深深的印在他的记忆里。
坐在沙发上休息了好一阵,林子风终于感觉好些了,想起身找点水喝,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不少。“嗯,看来只是身体不舒服才做噩梦,现在应该是快好了吧,我这身体还真是顽强啊。”林子风忍不住的自恋的想。室内一片漆黑,他伸手在茶几上慢慢摸索,突然感觉手指痛了一下,却是不小心碰到了放在那里的用来开快递的小刀。手指上有些湿滑,估计是流血了,但是想来也不是很严重,现在口渴的厉害,找点水喝才是正经事。胡乱摸索半天,他终于摸到了水杯,端起来咕噜咕噜把剩下的水一口气都喝完了。接着,再一次靠在了沙发上。
窗外也是一片漆黑,隐约似乎听到有什么沙沙的声音,林子风却是没有多想,只是躺在那里放空着大脑。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呢?又或者说病了多久?脑子里仅存的关于这些天的记忆,便是昏睡里醒来,接着就是找东西吃,找水喝,客厅里现在到处是自己吃东西时随手丢下的包装袋。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猛的转过头,死死盯着窗外那没有一丝灯光的夜晚。他想过去看看,却老半天没有挪动脚步,像是在担心着什么,平时的夜晚也是这个样子么?过了一会,他突然起身跑进卧室,随手按下卧室内灯的开关,屋子里一如既往的明亮起来。他舒了口气,又有些想笑,感觉自己刚刚未免有些神经过敏,大半夜的,乌漆嘛黑安安静静不是很正常?
熟练的输入电脑密码开机,桌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这时是年的月日,可他印象里那天取快递的日子是月日,难道自己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度过四天这么久?打开想上去看看朋友在不在,却一直显示在加载,网络好像也出了问题。“靠,这也太倒霉了吧?难道生个病把网线烧断了?早知道就不用这网了,关键时刻出问题,真是的!”随手把鼠标丢在一旁,林子风四仰八叉的躺在高价买来的电竞椅上,又想起来自己那不知道丢在哪里的手机。“对了,有手机啊,我手机呢?”他跟野狗刨食一样在屋子里翻腾,最后在被子下面看到了自己那个用了几年的旧手机。因为平时都是独自一人,工作什么的也都是在网络上联系,越来越孤僻的他压根没有什么可以打电话联系的人。仅存的几个联系人,也是他在老家的父母和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元奕丁,他都叫他园丁。刚拿起手机,便发现手机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和十几条未读消息,都是父母和园丁的。
“儿
子,你这几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生病?”
“儿子,我看电视上好像这个啥病毒传染挺快,你一直不回我们电话,是不是工作太忙?”
“儿子,你”
接下来的几条,便都是园丁发来的,“风哥,这几天千万别出门,我感觉不太对劲”“我买了一大堆吃的,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寄过去,也不知道这几天能不能寄,我这里可多人都病了”“风哥”林子风看着父母和好朋友的短信,以及那几十个未接电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不是说只是一次大范围传播的流感么?怎么好像比自己想的严重的多?难道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就在这时,林子风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像是有人在敲门。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