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椅子上坐着龚家贵和瑁哥,每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沙糖糯米圆子吃得正香。
夏蝉也给纪旻和瑞哥盛了一碗,放到另一侧的案几上。
廖华裳没有提及两人跟踪蒋氏姐弟的事,只说道:“纪小公子和贵哥儿,吃完了让陈方送你们回去。”
“瑁哥今晚就住在这儿,明日与瑞儿一同去学堂。”
她不提,纪旻却忍不住了,“婶婶不问问我们做什么去了?”
瑞儿、瑁哥和龚家贵同时朝他使眼色。
纪旻一愣,“你们看我干啥?小爷我一向敢做敢当,我爹以前拿那么粗的棍子打小爷,小爷都没皱一下眉头。”
瑞儿轻轻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可信!
廖华裳笑道:“哦,纪小公子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跟踪那个蒋公子?”
纪旻得意地朝几人挑了挑眉:看看,小爷当初说啥来着?他们所谋,根本瞒不过廖夫人。
他指着瑞哥儿,对廖华裳说道:“那个姓蒋的,让瑞哥喊他爹。”
龚家贵刚好吃到嘴里一颗圆子,闻言一下子喷了出来。
圆子落到地上,咕噜噜滚远。
后院只有廖华裳一个主人,蒋栋就被安排到了前面酒楼候着。
瑞儿几人下了学,也喜欢在酒楼里玩耍。
估计是被蒋栋看到,调笑了几句。
没想到竟让瑞儿起了杀心。
春燕一听,眉毛立刻竖了起来,“这个狗东西,当初就该撕烂他的嘴,再堵上稻草给他缝上,省得他白长了一张嘴,什么脏得臭得都敢往外说!”
廖华裳制止春燕,对几人说道:“好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你们才多大?万一出点什么事,你们夫子,如何向你们爹娘交代?”
不过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人行事,以瑞儿为首。只要把瑞儿管好,几人就出不了大问题。
几个孩子吃完了圆子,陈方送两个孩子回龚家。
春燕和夏蝉将东厢收拾干净,点了炭盆、燃了熏香。
服侍着两个孩子洗漱过,将揉着眼睛直打哈欠的瑁哥送进东厢烤得暖哄哄的被窝。春燕和夏蝉留在这边,借着烛光给两个孩子缝衣裳。
正屋内,廖华裳将瑞儿揽在怀里,低声问他,“你今日,跟着那蒋栋出去,是想做什么?”
瑞儿微垂着眸子,掩饰着眼中翻涌的杀意。
廖华裳道:“你想杀了他?”
瑞儿一愣,抬头看向娘亲。
廖华裳轻笑一声,“杀了他,然后呢?”
瑞儿突然气呼呼说道:“他,该死!”
没想以后。
胆敢觊觎娘亲的人,都该死!
廖华裳垂眸看着瑞儿的眼睛,突然问道:“瑞儿,你以前,多大?”
瑞儿仓促低头,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十五。”
才十五岁……
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怪不得如此意气用事。
廖华裳叹了口气道:“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若身为杀手,不受律法所限,奉命行事,自是无可厚非。”
“可我们如今,都是普通百姓,行事便不能肆意妄为。”
“若只图一时痛快、莽撞行事,所带来的后果,一定不是你所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