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恪看着袁诤脸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失落,哪里还不明白:承恩伯这是对那妇人动了心,所以才迟迟下不了手。
但事以至此,已容不得他们瞻前顾后、左顾右盼。
傅恪一边走,一边低声快速说道:“世子妃派人请你我过去,想来应是廖氏也同意将事情私下里解决。”
如此看来,那廖氏倒也还算识时务,知道事情闹大,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事已至此,能协商解决已是最好的结果。”
袁诤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傅恪万般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只要廖氏要求不过份,你便答应她。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个时候再杀人灭口已然无意义。
难道为了保密,连世子妃和潘夫人也一块杀掉?
世子妃肯出面解决此事,说明她不愿与傅氏交恶。
廖氏……她既已服下那药,少则半年,多则两年,便会毒发身亡。
那时廖氏大厦已然倾颓,谁会为了廖氏,敢找当朝大学士的不痛快?
袁诤没吱声。
廖华裳要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从廖氏嫁入袁门那一刻,她生生世世,便只能是他袁诤的人。他宁愿廖华裳死在伯府后院,也绝不允许她离开!
更不允许,她跟自己和离。
大梁朝允许失婚女子二嫁。
可他只要一想到,廖华裳那精致的眉梢眼角,有一日会因为另一个男人,染上那抹妖媚的粉,他心中就恨到发狂。
那抹颜色,只能属于他袁诤!
傅恪突然回头看了袁诤一眼。
袁诤心里一跳,下意识松开紧握的双手。
傅恪眉眼含霜,冷冷说道:“蕊儿已经等了你五年!东哥和成哥也已经快四岁,眼见就要启蒙。他们母子的事,承恩伯是想拖到几时?!”
如同一瓢冷水当头浇下,袁诤发热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连忙朝傅恪保证,“舅舅请放心。蕊儿待明修情深义重,明修定不会辜负她。”
袁诤眉头微皱,“只是,之前谋划之事,廖氏执意不肯……”
不肯将店铺契约交给他,甚至还将嫁妆都收回库房,又藏起了库房的钥匙。
关于谋算廖氏陪嫁铺子的事,袁诤曾经跟傅恪提起过。
毕竟承恩伯底子薄,靠着夫人的嫁妆度日又不是秘密。
傅恪也担心自己女儿嫁入伯府受委屈,还曾与袁诤一起,细细推敲过整个计划。
只是,贪墨妻子的嫁妆,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就算对方知情,也还是让他感到羞愤万分。
傅恪头也不回道:“廖氏一族流放后,那些抄没的财产,老夫自会提前跟人打好招呼。”
袁诤顿时大喜过望,连忙拱手一礼,“多谢舅舅。”
傅恪朝他使一眼色,“到了。”
门口护院已经朝两人齐齐施礼,“傅大人,伯爷。”
傅恪一进门,就将目光对准了那个起身施礼的年轻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