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多少时间就熟悉了二选一的操作。在此基础之上,二而三,三而四,逐步扩充了选项。
比如问他:“今天吃什么零食?巧克力、饼干、奶糖,哪个?”罗列彻之平时爱吃的零食,供其选择。要是他选中巧克力,则进一步问他:“蒂罗尔【奥地利的一个地名】巧克力、杏仁巧克力、巧克力豆,要哪个?”让他选择。
班级时大家都把彻之当成一分子,决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来问问彻之的意见。比如讨论远足的地方时会问他:“彻之,远足想去哪儿?金立、神野公园、久留米、鸟栖,哪儿?”彻之好像也能在三四个选项中挑出自己喜欢的去处来回答。可是,如果那地方他未去过,那么只是凭对地名的好恶胡乱回答而已,未必是他真正想去的地方。
但这也不要紧,毕竟能和大家一起参加讨论是开心的事。同学们都了解彻之的交流能力,对应他的实际水平,想方设法与之沟通,确认他的想法。
(此时才真正地感到周围支援的可贵。哪怕彻之能力只有50——以100为正常,只要周围的人能够认识、理解他,想办法支援另外不足的50,彻之就会加入他们的伙伴团体。同学们也一直实践着在支援下共生的理念。)
直到现在如果不在彻之眼前恰当地出示选项的话,则确认不到他本人正确的想法。
26岁那年,彻之接受了NHK(日本放送协会)综合频道《新日本探访·街区的笑颜》(1999年11月播出)的采访。其中有他折叠手巾的镜头。电视台的内我胜康先生问彻之:“工作中你喜欢干哪项活?”
内多先生事先已从我这里了解到彻之最爱干清洁浴缸的活,所以预想他一定会这样回答。可是,彻之的回答却是折叠手巾。内多先生又问了多次,每次的回答依然是折叠手巾,于是想当然地下了结论:现在他更远 喜欢干这个活吧。
实际上,这种并不准确。要想得到正确的回答,必须先让他按顺序说出从早上到现在干的活,一个一个写下来摆在眼前(按时间先后顺序询问,他会全部说出来,写下来),然后问他你喜欢哪项活,他就能说出自己最爱干的项目了。
可见,想要得到正确的答案需要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各个选项罗列眼前,二是这些选项都是他经历过的。
向内多先生解释一番之后,他恍然大悟,更加理解了彻之的特征。之后就尽量具体形象地提供选项,一步一步地确认彻之的想法。
将经历的事情转化为语言
彻之小的时候,睡前我给他朗读儿童绘本,陪他入睡(与其说读给他听,还不如说读给总催我讲故事的政嗣听更正确吧)。
朗读过的绘本有伊索寓言、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日本传说等。政嗣听得入神,情绪反应丰富,激起了我讲故事的热情。我终于成为一个像模像样的母亲了,涌上心头的幸福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在讲人物对话时,我全身投入,恨不得化身为故事里的人物,以其口吻活灵活现地说话,兴之所至,有时还跃出乙酸的樊篱,多侃他几句;故事情景的描述则务求形象逼真,仿佛身临其境。如此煞费苦心无非是为了让政嗣在与故事情节相沉浮的同时,丰富语言词汇,成为爱读书的孩子。
与童话相比,彻之更喜欢福音馆书店发行的《儿童之友月刊》、《科学之友月刊》等儿童画刊。他好像迷上了X月号“这些有数字的绘本。技痒之余,自己也动手制作山寨绘本,附上插图,写上封面内容。
少儿版儿童之友12月号
吃了巧克力啦
月中预约画册 总第33期
180。00
1979年12月1日发行
福音饭书店 东京都千代田三崎町
这种绘本的内容与现实生活紧密关联,都是些经历着的事情、能体验的事物之类,所以彻之也能理解。另外,也在一定程度上帮他学习生活习惯和社会规范。
彻之感兴趣的绘本还有加古里子著的《小不倒翁系列》、《小白猫系列》、神泽利子著的全部作品(连作者的住址在三鹰市上连雀都记得)、《变身小怪阿七》,等等。另外,《古利与古拉》、《可怜的小狐狸》、《拔萝卜》也是他爱看的。特别对《好饿的毛毛虫》和《面包房爷爷》情有独钟,以前是出门必携的。如今彻之虽已长大,却仍然对绘本兴趣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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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还聘请了佐贺大学教育系的学生原口卓也担任家庭教师(以游戏为中心),在教学上他做了一些尝试。为了使彻之理解儿童绘本的内容,他无根据绘本里的故事设计提问,让彻之回答(这种做法是从国立肥前疗养所的古贺靖之老师那边学来的)。
比如,在故事中有一段变身小怪阿七成为云雀餐厅厨师的情节,原口老师就让彻之把绘本上的文章全部抄写一遍,然后让他画一张正在做菜的图画(因为彻之对烧饭做菜感兴趣,所以遵办无误),最后提问(填空式)。
这个变身小怪的名字是( )。餐厅的名字是( )。阿七做的菜( )。客人们吃了阿七做的菜,( )。餐厅( )。在( )中填写答案(答案为阿七、云雀、好吃、很开心、满员)。
如果答不上来,就用二选一的方式提问:“好吃?不好吃?”让他写下答案。也许因为彻之有烧饭做菜和在餐厅用餐的经验,所以很容易把画刊的内容与自己的经历相结合,比较容易理解。但原口老师想进一步让彻之理解“好吃→很开心→满员”这种因果关系,做了各种尝试,仍然没有效果。。
(即使现在彻之依然很难回答为什么之类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