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收有点不高兴地翻了翻自己衣兜,想掏出来自己家的钥匙给高阳看,但最后只摸出来了个圆滚滚的白色小猫挂件,下面的挂绳空荡荡,没有钥匙。
“诶?什么玩意儿?”高阳凑过去看,伸手想捏捏,“还挺可爱的。”
“别动。”
江收看他一眼,很小气地把团团挂件收回来,“不给你摸。”
高阳:“……”谁稀罕摸!
江收家里空荡荡没有人,高阳有点不放心,看着江收洗漱完躺上了床才走。
他走时顺手帮江收关上了卧室的灯,窗帘也拉上了,一片漆黑。
江收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许久,才渐渐适应了暗光环境,寻找到一点窗户的轮廓。
他睡不着,胡思乱想,觉得也许今晚根本不该喝酒。
酒精把人拼命想压制的猛兽的放出了囚笼,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赵疏阳,可现在却无论睁眼闭眼都是赵疏阳。
有点丢人。
江收想,他以前最难以理解的就是情场失意然后把自己喝的烂醉发泄情绪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步入此列,实在是有点丢人。
要是姐姐知道了,估计会像骂张然一样骂他。
江收又想起姐姐曾和他说,他名字里的“收”字,是收放自如的“收”,他多年来深感赞同,他要一生自由,不为任何人和事停留。
但此刻不得不承认,赵疏阳对他而言,的确是收不住、放不下的那个,他不由自主。
越想越睡不着,酒意渐渐散去,混沌的思绪变得清醒起来。
江收干脆坐起身,推门去了隔壁画室。
打开画室的门和灯,房间内的画架上、桌上、墙上,零零散散全是关于赵疏阳的话。
潦草的细致的简单勾线和重彩涂抹的。
江收握紧门把手,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在画架旁安静站了很久。
最后,他轻轻摸了摸那副半成品上赵疏阳的脸颊。
从米兰回国之后,他每每拿起画笔,总有种奇异而不受控的心绪驱动他画下赵疏阳的身影。
安德鲁老师说的情感融合,他曾以为是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但在画这个人时,感情却自然而然如河水般淌出。
赵疏阳是他脱离旁观者身份,真正踏入世界的第一步。
他画了很多很多张赵疏阳,多到他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腻,会觉得枯燥无味没有新意。但事实上,明明是同一个人,他却在每一张相似的画中都能发掘出新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