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ko。”
温度被调低的审讯室内,少女瘫在桌子上,指尖不自觉卷着鬓角发稍:“警察叔叔,那玻璃真不是我砸碎的,我有个想看的电视节目在四点钟,能不能快点放我回去啦?”
“阳子是吧。”警察先生低头唰啦唰啦写了几笔,又问:“姓什么?”
“不是阳子,是横滨的那个yoko……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另一个年纪稍轻的实习警察将案卷啪地一声拍在桌上,“花房的玻璃碎了,只有你抱着足球站在碎玻璃前,不是你还能有谁?”
“是一只三花猫啦。”
yoko蹙着眉头回忆:“这只猫突然蹿出来,弄破玻璃后立刻跑掉了,那群小孩生怕大人以为是他们做的,也都一哄而散。所以我只是个倒霉的、被无辜牵连的、只想跟那些孩子踢足球的可怜路人罢了。”
“那你为什么又跑进院子捡起足球?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足球被扔在那里不要了,多可惜呀,那上面有横滨水手队的限量版签名呢!”
少女眨眨眼,委屈巴巴道:“你们能把它还给我吗?它都已经被抛弃了,我捡到就是我的啦!”
实习警察“哈”了一声,斜眼看着她。
“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我吗?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只猫在哪里哦,说不定你们还能在他身上找到玻璃碴呢!”
yoko不服气地说道,随即闭上海蓝色的双眼,停顿两秒后,睁开——
“离租界很近的擂钵街你们知道吧?最高的白铁皮屋顶上,那只猫咪现在就在那里哦。”
语气笃定,千里之外的距离,仿佛她能看见一样。
实习警察愣了一下:“你难道是异——”
前辈突然开口打断他:
“你来之前应该已经听外勤说了,我们在那座玻璃花房里,发现一具外国人的尸体,死亡时间是在前天晚上11点左右。”
隔着一张长桌,他把现场照片推给yoko,随后十指交叉撑在桌上,嘴唇抿成一条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女。
“yoko小姐,请问那个时间你在做什么?有人能证明你不在现场吗?”
发现尸体的宅邸已经荒废多年,住在附近的孩子们时常跑进去玩耍,房屋是小小勇士们探险试胆的游乐园,而长满青草的庭院,则成了天然的球场。
花房用铁链锁着,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只能隐约看见那些久未打理而肆意生长的植物。
警方接到匿名报案电话后,调查过附近的住户,有几位目击者都表示,他们看到一名很可疑的少女,昨天她抱着足球在碎玻璃前发呆了许久——就像犯案后重返现场的凶手。
“尸体?外国人?”
yoko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那是极为诡异恐怖的现场——尸体被军刀捅得面目全非,鲜血洇进泥土,而尸体周围的玫瑰正热烈地绽放着,艳红的花瓣饱饮鲜血后,像一簇簇骄傲又愤怒的火焰。
yoko摇着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呀,我只是喜欢足球才过去的……前天晚上11点当然是在家睡觉啦。”
“你家在哪呢?”
“我家……”
yoko突然语塞。
“好孩子不可以说谎,你最好老实交代——”
年轻的警察刚说一半,就被前辈拍了拍肩膀。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有话要说,审讯就这样中断了。
“哈,足球!”
审讯室外,前辈挑了挑嘴角,这个半笑不笑的表情让他的脸看上去十足讽刺:“每个人都在讨论足球,毕竟夏天到了嘛!”
男人点了根烟,十分焦躁地抓了抓因为加班两天没洗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