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皇帝这是不想让她宣攸宁那丫头进宫。
“不过是仗着皇帝你的纵容瞎说罢了,皇帝读了这么多年书,应当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景徽帝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母后好自为之。”
他如今不光恶心体内另一半的父族血脉,连母族都恶心了。
太后回到永寿宫没多久,刘正就亲自带内侍总管来将永寿宫的人换了个遍,若不是她发怒,恐怕连跟了她多年的嬷嬷都要被换掉。
等她想再联系宫外的人的时候已经没人可用,而以前在宫外的人也早就被一网打尽,这是怕她对沈家出手?
宁远侯府,沈思妤见丫鬟进来,赶紧问,“如何?将军府可来人了?”
丫鬟摇头,“夫人,奴婢问过了,今日一整日并没有将军府的人来过。”
“可有口信传过来?”
丫鬟再次摇头。
沈思妤眼神黯然下来,缓缓坐回椅子上,怏怏不快。
镇国将军府真的不把她当沈家人了,二哥和三弟死而复生,本应该是团圆欢庆的日子,那边却连个口信都没有传过来。
就连与她一母同胞的二哥都没有想起她,尽管未出阁时她骄纵了些,但是也正因为两人是双胎兄妹,二哥比其他人更包容她,处处让她,不过她欺负那个庶妹的时候二哥也护得紧。
说来,她和将军府的关系僵到如此地步可不就是因为那个庶妹吗?
将军府没有嫡庶之分也只是表面,老四就因为这样不认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真可笑,这世上哪有真正没有嫡庶之分的人家,好比宁远侯府,光是她那风流夫君就有一大堆庶子庶女。
“夫人,许是今日庆功宴,又逢二爷和三爷归来,正是和妻儿团聚的时候,将军府才不忙办家宴。”身边的嬷嬷委婉地劝道。
“罢了,人家一家团聚,我算什么。”沈思妤嗤笑。
嬷嬷暗暗叹了声,大姑娘就是太过拧巴才将娘家的关系搞成这样僵,若是软和些哪能是这种局面。
“不如夫人明日备礼回去瞧瞧,夫人也许久未见二爷和三爷了吧?”
“去什么去,不请自去讨人嫌。”沈思妤不愿送上门叫人笑话。
嬷嬷默默闭上嘴,就这性子,去了的确是讨人嫌,没得扫兴。
这样也好,倘若宁远侯敢对夫人如何,将军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就怕这一登门又将娘家人给得罪了,彻底不再管夫人的死活。
*
沈无咎回到将军府,府里正在筹备家宴。
仆人忙碌的身影,几位嫂嫂迭声的交代,两个侄女正在听归哥儿眉飞色舞地说边关战场上的事,西边的练武场传来阵阵喧闹声,那是兄长们在比武切磋,他置身其中仿佛回到当年父兄归家时的场景,那么热闹,那么欢乐。
“四爷回来了!”
有仆人看到沈无咎,赶紧口口通报,一时整个将军府都知道了。
练武场,沈无非这次没躲过沈无恙的捕捉,被捉了个正着。
一听沈无咎回来了,两人同时停手,走下练武台接过小厮递来的汗巾擦手擦汗。
沈无恙:“你这速度委实过快,就算我如今的速度比常人快了许多,也捕捉不到你的身影,除非能摸准你下一步动作。”
沈无非:“二哥也不错,不光是力气、速度,还有眼力都有所增加,随手一扔,百步穿杨。”
沈无垢走过来,“二哥三哥可别说了,如今我跟你们打,只有挨打的份。”
沈无恙和沈无非相视一眼,笑了。
沈无恙把汗巾挂在铜盆上,“那不正好,往后有兄长护着你。”
沈无非也说,“五弟,如今我们回来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往后沈家有我和你二哥扛着。”
前头有三个兄长,而且比下面两个弟弟大那么多岁,早就说好了让这两个弟弟做他们想做的事,就像老四打小就嚷嚷着当个小纨绔,他们也纵着,只可惜后来,终究是让这两孩子上了战场,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哪怕是沈三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杀敌也是受过父亲亲自教导如何用兵,如何打仗的,而这两个弟弟没有人教,在遍地都是厮杀的战场上只能靠他们自己去摸索,最后靠一股狠劲杀出一条血路,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他们当年有人教,有人敬着能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