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外有些静,先前还有鬼人驻守,此时已成了一座死城。
岁云暮离开鬼城便朝着前方行去,身后还跟着一人,是那个同君和有几分相似的人。
他不知为何此人会同君和有些相似,但他知道此人不是君和。
停下步子后,他回眸看去,“此地离阴阳交界处不远,你寻到阴阳驿道就能离开鬼道,鬼道不是你等凡人可以逗留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醉惟桑听闻自是明白他的意思,鬼道是鬼人的境地,鬼人随处可见。
他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自然也该是离开此地才是。
可不由得他就想到岁云暮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看着他走,身形有些踉跄。
脚下双足未着鞋袜,此时早已被鲜血染红,还有许许多多伤痕留在上头,也不知这么赤着脚走了多久。
只是看着,他便很是不忍,下意识跟了上去。
岁云暮察觉到他跟来,眉宇一拧回眸冷声道:“别跟着我,滚!”嗓音暗哑更添一抹寒意,冰冷地看着他。
他没有心思去照顾一个凡人,且他也不想去照顾。
现在他只想寻到宴痕,要他给君和陪葬!
他看着站在自己几步之外的人,眸色愈发冷,片刻后才再次转身离去。
正是如此,醉惟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再动作。
岁云暮也没有理会,一人走在这黄土风沙中。
鬼城此时已经离他越来越远,周围空无一物,只除了那满地黄沙,寸草不生。
不知是走了多久,他发现那人竟是又跟在身后,只不过比起先前来不再是几步之外,这回却是在数米之外。
他没去在意,抬眸看向远方。
也在这时,狂风骤起,遮天蔽日的飞沙席卷而来,扰的人有些站不稳。
知道这是沙暴要来了,他没再走而是寻了一处还算安全的暗石边,才刚坐下飓风便已席卷而来。
青丝缠着血色发绸在狂风中飞舞,同时四周陷入昏暗,竟是将周围景象全数遮掩,什么都看不清,只剩下那漫天飞舞的飞沙。
他看了一眼低下头,微微遮了遮迎面而来的飞沙,然后才去扯自己的衣裳。
肩头的位置有一道极深的伤口,隐约间甚至能够看到白骨,血水还在不断地往外溢。
这是他前几日受的伤,一时不察被鬼人偷袭,期间便一直没去理会,今日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伤,他没去看而是径直从衣裳上撕下一段布条,缠在肩头。
暗红色的血水瞬间染在布条上,刺痛也随即而来。
他下意识皱起眉,面色也有些苍白。
待到包扎好后,他才又将衣裳穿了回去,同样的思绪有些疲惫困乏。
仰头靠在暗石上,看着那昏天暗地的沙暴,片刻后他才闭上眼。
沙暴后是炙热的气息,鬼道内虽无日夜,但气候却极其严峻,有时冰冷刺骨可有时却又酷热难耐。
身后的人不见了,兴许是已经死在沙暴中。
他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息太过闷热,只觉得额间有薄汗不断溢出来,喝气间都是阵阵热气,步子也有些凌乱。
抬眸时,思绪有些模糊。
又走上几步他才停下步子,但同样的眼前已是一片眩晕。
下一刻,眼前一黑猛地就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数只食腐鸟飞来,就落在他的周边,等待着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