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看着那个孩子,默默的叹了一叹。
她与这个孩子也算是有缘了。若是这一次,她能由着这个孩子的缘故,若是能救出那些被关押在承乾宫里的太监和小宫女们的性命来,便是她与这个孩子结下了善缘了。那么,待将来,自己能在后宫做主之后,她便出手护着这孩子一些吧。
虚空之中,张婉正准备靠近那个孩子之时,却见周太后已经走出了小佛堂,向着汪如海的方向,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汪如海,”周太后扶着大宫女的手,面连急色,凝重道,“方才,哀家听说承乾宫的淑妃了,你来给哀家说说,这具体是怎么回事?”前几日刚走了一个德妃,如今连淑妃也突然悄无声息的没有了,这对皇家来说,可不是状什么好事啊。
子嗣昌盛,方才是兴旺之兆。
可如今,这宫中……周太后心中一急,面上更是着急了起来。
这好好的宫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德妃走了,还说是难产所致。可这淑妃好端端的,怎么也突然没有了啊。况且,这淑妃可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啊,怎么能说没有了就没有了呢?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抬头娘娘,”汪如海闻言,赶紧将手中的小皇子交给了一旁的奶娘,又挥手屏退了一干的宫女太监们,这才打了个佛尘,上前几步,俯身冲着周太后的耳畔,轻声的说了起来。“方才,老奴已经命人去打探过了,可奇怪就奇怪在,老奴的人竟然被锦衣卫给拦截了下来,根本就进不去承乾宫的大门啊。”
此事说来也是奇怪,这纪淑妃的身份即便是特殊了一些,她身故之后,这慈宁宫派去的人,怎么着也该能进去见一见吧。可锦衣卫那些小兔崽子们却说,陛下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关雎宫的万贵妃负责,而万贵妃又下了令,暂时关闭承乾宫。故而,那些锦衣卫的小兔崽子们拿着鸡毛当令牌,竟然拉着下了自己的人。
汪如海说道这里的时候,也很是疑惑不解的叹了一口气啊。
没有进到承乾宫的大门?周太后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纪淑妃的死真的是另有蹊跷,所以皇帝才下令封闭了承乾宫的大门吗?
周太后摸索着手中的佛珠,却是低头沉吟了起来。
片刻之后,周太后倏地抬头,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汪如海,”周太后看向了自己的贴身大太监,一脸凝重道,“陛下今早可去承乾宫那边看过了?”以纪淑妃的身份而言,若是得知了她突然身故的消息,皇帝说什么也会去承乾宫看上一眼的吧。
毕竟,这淑妃可是太子的生母啊。更何况,如今樘儿他还在前线征战呢。不为了这多年的夫妻之情,便是为了家国大义,皇帝也该去看上一眼的啊。
“回太后娘娘的话,陛下今早的确是去过一趟承乾宫了。”汪如海眼神一晦,低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可是,有些奇怪的是,据说陛下去了一趟承乾宫,却是没有待到一盏茶的功夫,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御书房了。”
这在汪如海看来,就很是奇怪了。
毕竟,以纪淑妃的身份而言,无论如何陛下既然已经去了承乾宫,就不应该会这么快就离开的啊。
这一点,也是汪如海最想不通的地方。故而,他得到了消息之后,才会第一时间派了自己的小徒弟跑了一趟承乾宫。可却没有想到,他的小徒弟带着几个慈宁宫的下人,却是连承乾宫的大门都没能迈得进去啊。
这件事情,有古怪!
周太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皇帝去了承乾宫,却又突然离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虽和皇帝不亲,可对方到底是她十月怀胎所生下来的亲生骨肉,周太后对皇帝的性子,其实也很是了解几分的。
她知道,以儿子的性子来说,按理是做不出这样落人话柄的事情来的。
除非是……!
周太后心中一动,似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汪如海,”她扶着汪如海的手,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一脸慎重的说道,“可派人去查过了,今日一早,淑妃身故的消息传开之后,都有些什么人去了承乾宫?”
儿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行事,这件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的。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一早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了。”汪如海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能做到慈宁宫的首领大太监,他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人物。他一边搀扶着周太后,一边低头回话道,“据奴才所知,今日去过承乾宫的有两位主子。分别是坤宁宫的皇后娘娘和关雎宫的贵妃娘娘。”
皇后王氏和贵妃万氏?周太后停下了脚步,脸色微微一怔。
她二人去了淑妃的承乾宫,倒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后宫众人都是知道的,王皇后和纪淑妃的关系一向良好,这纪淑妃突然就没了,王皇后赶去查看一二,也是正常的。
至于那贵妃万氏嘛?她和纪淑妃虽然是做了十多年的死对头了,可她毕竟是皇帝亲封的打理后宫诸事的皇贵妃,如今纪淑妃没了这么的事情,她作为后宫主事之人,亲自去承乾宫查看一二,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不过,听汪如海方才的意思,怎么有些未尽之意呢?
想到这里,周太后转头看着汪如海,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佯做恼怒道,“你这个老东西,如今也学会在哀家的面前卖关子了吗?”
这个老东西,什么时候学会这说一半留一半的功夫的?看来,自己这个皇太后久不理事,宫中的这些个奴才们,恐怕是忘记了哀家的手段了吧。
汪如海闻言,虽是不怕,表面上却是做出了一副害怕的表情来。
“奴才该死,奴才自己儿个掌嘴!太后娘娘,奴才哪儿敢在您的面前放肆啊。只不过啊……”他一边不轻不重的掌着自己的嘴,一边低声说道,“只不过啊,此事因为涉及到了皇后娘娘的颜面以及和关雎宫那位主子之间的矛盾,所以啊,奴才这才不能随意的开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