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大明和瓦刺的关系一向紧张,这居庸关外,却又正是瓦刺的地盘。这继晓既然曾现身在居庸关外,此刻又要入宫,安知这其中,没有猫腻?
“殿下,”李东阳见朱佑樘一直不开口,忍不住说道,“这继晓明日就要入宫了,若此人起了歹心,那岂不是……”
“本宫知道。”朱佑樘一脸凝重。这继晓既然和瓦刺人有了勾结,按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此人就这样入宫的。
可是父皇对继晓此人,却一直推崇备至。如今自己的手上又没有真凭实据,此时就算是闹到了父皇的面前,恐怕父皇也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的。
到底该怎么办?朱佑樘不由心念急转。
这继晓乃是打着为大明江山、为天下万民祈福的旗号来的,对方又是父皇亲自敕封的神僧。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自己若是妄言的话,被有心之人稍加利用,自己不但会失去父皇的欢心,更会失了天下万民的民心。
可此事又事关父皇的安危,自己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殿下,”谢迁上前一步,开口打断了朱佑樘的沉思,“不如将此事告诉太后娘娘知晓。”
周太后毕竟是皇帝的生母,她的话,想来皇帝一定不会猜忌。
“不。”朱佑樘摇了摇头,终是做了决定。“皇祖母年事已高,恐怕是经不得吓了。”
“谢师傅,”朱佑樘抬头,看向了谢迁,“给马文升传消息,让他的人,密切注视继晓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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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内,周太后留了张婉在内殿,正说着贴己话呢;大太监汪如海,却猫着身子,走了进来。
“太后,太子殿下又回来了。”汪如海一脸笑容的说道。
“樘儿回来了?”周太后倒是有些意外,这孩子刚刚才离开不久,为何此时又去而复返了呢?
莫非是……?周太后抬头,笑着看向了对面的张婉。
张婉却是一怔,这太子朱佑樘去而复返,周太后却为何看向了自己?
“皇祖母!”朱佑樘人未至声先到,到底是替张婉解了围。
随后,朱佑樘掀开了门帘,迈入了内殿。他看着端坐在祖母身旁的少女,不由微微一愣。“张姑娘也在啊。”
“殿下。”张婉起身,福了一礼。
“樘儿,”张太后看着面前的这一对如同璧人一般的小儿女,不由笑了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祖母若有所思的打量视线,让朱佑樘不由面色一红。他收回了看向张婉的视线,笑着坐到了周太后的身旁。
“皇祖母,明日神僧就要入宫祈福了,孙儿想今日就住在慈宁宫这边,也好沾沾祖母的福气。”朱佑樘也知道,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不怎么样。可如今时间仓促之下,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还好,自己自幼便在慈宁宫长大,祖母就算心有怀疑,恐怕也不会多想。
果然,周太后听了此话,不由笑着点了点头。“你这孩子,想住就住呗,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奉承话了?难不成,祖母还能撵你走不成?”
说完,她又抬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婉。
“时间也不早了,哀家也累了。婉儿,你带樘儿去偏殿休息吧。”
张婉闻言,只能淡然点头,应了一声“是”;朱佑樘却是脸色莫名的一红,他知道,祖母一定是误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