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傅书新提醒,裴丹临这才想起华幼安唤自己舅舅的事情,忙顺着傅书新的话往下说,“不错,我是幼安的舅舅,作为长辈,我比你更有资格问她的事情。”
“舅舅?”
萧辞玄懒懒抬眉,平静声线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夜里的凉,“裴国舅既是安安的舅舅,又为何与安安深夜幽会把酒言欢?”
“裴国舅,请你告诉我,这便是你做舅舅的道理?”
裴丹临:“”
裴丹临脸色一白,理直气壮变成了心虚,他做贼心虚般看了一眼华幼安,又很快收回视线。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委实没资格听华幼安唤他一声舅舅。
更没资格插手她的事情。
第一个出头的人瞬间失声,陆沧蓝嘲讽一笑,“萧世子,你无需逼问县君,县君的答案对我来讲毫无意义。”
“我是县君的人,这便够了。”
他挑眉看着被男人氅衣包裹着的华幼安,如盯上猎物的兽。
矜贵优雅的世家公子眸间闪过一抹冷色。
三人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傅书新温和一笑,“萧世子手眼通天,想来知晓我与县君的结识源自于一场交易。”
“可萧世子也该知晓,县君此人从不做感情之上的交易,我与县君,缘于交易,也当结束于交易。”
萧辞玄难得抬眉瞧了一眼傅书新。
青衣男人清俊清明,身上带了些温雅书卷气,但到底是自幼便读圣贤书的人,温文尔雅的书卷气刨开便是书生意气的宁折不弯。
萧辞玄眉头微动。
傅书新温和一笑,拱手对华幼安道:“县君交代我的事情我已全部做到,你我之间的交易到此结束。”
“他日若有缘相逢,望县君莫要忘了当初对我的许诺。”
说完话,他不等华幼安回答,便转身走进风里。
夏秋交接的夜风像极了情人的手,依依不舍托起他的衣摆与长发。
萧辞玄凤目轻眯。
被问到的三个人以不同的方式替自己做出了回答,华幼安眸中越显悲凉,她直直看着自己爱了两辈子的人,声音温柔又缱绻,“表兄,我为什么不能都喜欢呢?”
萧辞玄眸光陡然幽深。
裴丹临面色微讶,陆沧蓝一脸的果然如此。
——任何荒诞不经的事情在这位乖戾娇怯的灵昌县君身上都嫌显得极为正常。
“春日里我喜欢与我饮酒作乐的国舅。”
华幼安迎着萧辞玄幽冷眸光,轻笑着继续说道:“夏日里我喜欢野性未除的陆沧蓝,而今么,我更喜欢娴静体贴的傅书新。”
“胡闹。”
萧辞玄声音微冷。
“我哪里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