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主动去英国方面撤销了谋杀指控,你自由了
依旧没有争取来让她恢复自由的机会。
安室因此有些低落。
这些天由衣待在他家里,很老实、低调,没再做出任何可疑的行为,还会为他准备晚餐,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必须早点回家的义务。
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开口。
因为不开口也不行了,还有三天,就到了半个月的期限。他可不想看到由衣一脸错愕地被几个脸色阴沉的同事铐上手铐拉扯出门。
摊牌是在早餐餐桌上进行的。
特意选择早上,是因为他觉得人在白天心情会更高亢一点,更有利于消化负面信息。
他还特意做了由衣喜欢吃的三明治,并奉上亲手现磨的咖啡一杯,以及煎蛋火腿熏肉的拼盘。
由衣受宠若惊,但她的开心只持续了半分钟。
“你……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要告诉我?”她放低声音,谨慎、小心翼翼地问,手指在膝盖上纠成一团,目光里有种脆弱一闪而过。
真是个敏锐的孩子。安室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用就事论事的语气,如实坦白了。
由衣只是沉默地听着,并在他陈述完毕后,认真点了点头,就好像在听一场讲座。
“哦……”她最后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便埋头吃起了三明治。
安室一整天都有些不安。她的反应太淡然了,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加倍的痛苦。
晚上回到家,由衣并没有在做任何一件他猜测的代表情绪不佳的事情。
她在给哈罗洗澡。
还哼着歌。
这已经反常到离谱了。
他完全摸不到头脑,但依旧努力维持着惯常的表现,什么也没有说。
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也过去了。
她的表现还是很正常。
第三天,他离开家的时候,她还躺在沙发里,背冲着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只蝉蛹。
人也如同凝固在茧里的虫宝宝,纹丝不动,仿佛与沙发融为一体。
安室摇了摇头,把门带上离开了。
而沙发里的由衣,已经满脸的泪痕。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父亲,姑姑,还有母亲。他们四个人在玩一场逃生游戏,只有成功找到出口的人,才能活下来。
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懵懵懂懂地出来了。她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个迷宫一样的空间的,明明什么也没做。
可是看起来很费力逃命的其他三人,却被一口吞噬掉了,消失在她的梦境中。
梦里弥漫着绝望,这种绝望让她浑身发抖,天塌般无助。
她躲在被子里,无数次想转过头,和安室说上一句话。什么话都行。但直到门被关上,她都在扮演雕塑,浑身僵直。
整个白天,她都浑浑噩噩的。
明天一早,她就再也没有自由了吧。忽然她觉得,像这样被限制在一个空间里还不错,至少比监狱强百倍。
果然只有比烂,才更能让人珍惜眼前的生活,她自嘲地想。
安室很晚都没有回来,她怀疑他是不想直接面对和她的最后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