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rdo;隔了好久,他才点头。
我没去过顾府,不知道在哪个位置,特意向永娘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我们乘坐马车到了集市上,永娘说,顾府就在集市尽头。提前下了马车,我拉着李承鄞一边逛一边向前走。走了约摸两刻钟,才走到尽头。
我抬眼瞧过去,看到了一个废弃的院落,不管是墙还是门,都又破又旧,墙上还长满了青苔,藤蔓铺得到处都是,荒芜、衰败,比贫民的破屋还不如。
这便是顾府了,因为案情得到平反,顾府的门匾又被挂上了门头。门匾是旧的,只是上头扎了条红色的布,看上去有些突兀而且晃眼。
&ldo;我们进去看看吧?&rdo;我说。
&ldo;没什么好看的。&rdo;李承鄞道。
&ldo;就看看嘛。&rdo;我说,&ldo;这院子挺大的,是你娘以前的家,找人修葺一下就变成崭新的样子了,我们日后出宫玩,还可以在这里歇歇脚。&rdo;
我也不管他答不答应了,上前几步,就要推门进去,他却将我往后一拉,说:&ldo;这院子经久未修,灰尘多,你躲远一点。&rdo;他边说边抬手将那厚重的门推开了。
果然有一股灰尘袭来,他挡在我前面,几乎将灰尘都挡完了,因此,我没有被沾上,他就不一样了,身上那套玄色的衣服上满是灰尘,他好似不在乎一般,拍也不拍一下,换了以往,他早就皱起眉头了。
我们走了进去,大约是因为这里一直被封着,没人敢闯,里头的桌子凳子床榻等,都还算完好,就是屋顶上的砖瓦被雨水以及风吹日晒侵蚀,已经光秃秃的了,稍微下一点雨就会进水。
台阶上青苔很多,又湿又滑,若不是拽着李承鄞,我肯定摔倒好几次了。
我们一路走到了院子,院子里种着很多的树,全都没有一片叶子,几乎全是树杈,只在墙角一隅可以看到一株正盛开着的红梅,红艳艳的,在这废墟一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显目。
&ldo;那些树是不是都死了,只有这株红梅活着?&rdo;我忍不住嘀咕一句。
&ldo;没死,只是还没长新叶。&rdo;李承鄞道。
&ldo;你怎么知道?&rdo;我问,&ldo;莫非你每年都来这里看?&rdo;
&ldo;没有,就是偶尔路过便看看。&rdo;他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第114章一百一十四
什么路过?胡说八道。官道不在这条路上,不管他去哪儿,都绕不到这里来。不过,我这人心眼好,还是不揭穿他了。
院子里还有一处池塘,塘里的水已经干了,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枯萎掉的荷叶,曾经应该是一个种满了荷花的池塘吧,但十余年了,枯了长,长了枯,到现在估计即使到了盛夏,也只能见到稀稀落落的几株了。
我正想说什么,就看到李承鄞望着前边的屋檐。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上头居然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衣,手上拿着一柄剑,那身形瞧上去有些熟悉,仔细一瞧,竟然是师父。
&ldo;师父!&rdo;好久没见师父了,我有些激动,拔腿就跑到屋檐下,朝他挥手。
&ldo;小枫?&rdo;师父扭头看向我,从屋檐上跳了下来,站在我面前,问道,&ldo;你怎会在此?&rdo;
我说:&ldo;李承鄞很想他娘,我陪他回来看看。&rdo;
师父的视线越过我,看向了正走过来的李承鄞,眼神微沉,没打招呼也没拱手行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打架的事情,真有点怕他们再次打起来。
李承鄞一跨跨到了我旁边,拉住我的一只手,朝师父颔首道:&ldo;原来表哥也在此。&rdo;
&ldo;表……表哥?&rdo;我诧异地在他们之间来回瞟了瞟,&ldo;你们……是亲戚?&rdo;
&ldo;嗯。&rdo;李承鄞点头,&ldo;顾剑表哥是我舅舅顾如晦的儿子。&rdo;
&ldo;真的吗?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rdo;我有些惊讶。他不说我都忘记师父姓顾了,这样一想,师父真可怜啊,他从小就没了家人,被迫远走他乡,在异国他乡长大,他一定也很想为家人报仇吧……
&ldo;事情太多,我给忘记了。&rdo;李承鄞说。
我才不信呢。他今日不说起,我压根不会想到他们居然是表兄弟,因为他们的感情很不好,李承鄞不喜欢师父,师父也对李承鄞没什么好脸色,他们一碰面就剑拔弩张的,跟仇人似的。
师父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对李承鄞道:&ldo;既然今日遇见了,有一件事,还望殿下成全。&rdo;
&ldo;什么事?&rdo;李承鄞神色如常地问了一句。我却觉得他抓着我的手有些僵,似乎不太想听师父接下来要说的话的样子。
师父道:&ldo;虽顾家和陈家都已经得到平反,但我志不在此,无法重振顾家,只想云游四海,到处看看,嫣儿就像我的亲妹妹,我不希望她深陷皇宫,所以,想带她走。&rdo;
李承鄞似乎松了一口气,只听他道:&ldo;陈嫣有自己的主张,我管不了,不过,我可以想办法把你的想法说与她听,走与不走,全看她自己。&rdo;
师父道:&ldo;只要殿下不从中阻挠便好。&rdo;
李承鄞听罢,轻笑一声:&ldo;表哥多虑了,我现在是成了婚的人,可不比以往,我白日里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夜里还要哄娘子,可没那个闲工夫管别人的事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