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年过完,孟素便带着安安回到静园。离开时是阿飞送回去,顾明周又在忙,全程没看到人影。
静园的日子总是宁静,缓慢。
上次的争吵后,夫妻二人的交流明显少了许多,回静园后更是连打回的电话都不见。铺子的事在陵城时已大多处理好,这会孟素乐得偷闲,只在静园中养花习书,长毛猫福酥犯了懒窝在她脚边,若是安安来寻它玩,书房中有得嬉闹一片。
生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似水流年中,偶寻得一两件趣事做,对孟素而言,已是大大满足。
但生活总不会像你想的那样一直持续下去。变数总会发生在平凡宁静的某一天。
最后一场雪只稀稀疏疏下了几片,这会路上只剩些脏脏的雪水,不见的几块纯白。黑色的轿车驶过公路,黑水沾上车轮又被甩下,最后,吱呀一声,车子在静园门口停下来。
有人来传:“先生回来了。”
孟素正与王妈整理着安安新做的衣服,只回头应了一声表示知晓了,那人却不走,说:“先生希望太太能亲自过去一趟。”
孟素双唇微微张开、合上,把手里的小衣服拜托给王妈,跟着传话人走向园里。
“这便是我要待的地方?”未到园中,推开玄关门,便听到女人声。
“是。”
“我不能同你到城里去?”
“你要懂事,你的情况你清楚。”
后面女人好像是堵了气,谈话声便到此为止了。
两方人在园中石子路上相遇。
顾明周看到孟素。
孟素看到顾明周。顾明周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纯黑牛皮高跟,走起路来臀部一扭一扭,鞋跟却是稳稳地落向地面,即使在石子路上也能准确地见缝插针;女人烫着时新的手推波式卷发,露出的右耳上缀着一颗镶了一圈小钻的珍珠耳坠,明眸挺鼻,眉峰上挑,鲜艳的红唇,下颌不留一丝多余的弧度;天虽还寒,米棕色的狐皮披肩只堪堪笼在肩上,紫色的旗袍上是纤细光洁的脖颈,手里拎着一个深褐色的方形羊皮手提箱;身段袅袅婷婷,简单走着也自有风姿,不穿高跟也应比孟素高尚一两寸。
还有约莫一米时,三人相对停了下来。孟素的眼神看向顾明周,再看女人,最后又落向顾明周时,顾明周无法从她眼里看出一丝诘问与不可置信。
“明周,这位小姐是?”
“这是闵如。”不及孟素的坦荡,顾明周轻咳一声,“她要在静园住一段时间,希望你可以照顾好她。”
“小如,这是孟素。有什么需要的,就同她提。”
说完,顾明周看了看表,显然是还有什么事,回到静园只是为了将人送回来。
“哦,是这样。”孟素温婉地对这位新的来客笑了笑,“闵小姐,那就请随我来吧。”
那闵小姐却是上下打量了孟素一眼,嘟嘟嘴,挽过顾明周,转头对身边的男人开口,“明周啊,你送我进去嘛。”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
等二人互动玩,孟素引着大家向屋里走去。闵如提着小箱,和顾明周走在她的身后,阿飞则提着两个大箱跟在最后。
到了客房,孟素便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二人,阿飞放下箱子也赶忙出了去。
门锁落下,闵如将手提箱随手放在床头柜边,走到男人身前,一把搂过男人的脖子。
花果调的香水钻入鼻腔,顾明周勾起唇角,顺手搭上女人的腰:“这是做什么我现在可没空。”嗓音里带着蛊惑。
女人也笑,只是笑意更加明显:“顾明周哇,这话该是我说,你什么时候叫过我小如呢。”
说罢,女人不给顾明周回复的机会,一屁股坐到床上,纤细的双臂前抱在胸口,也不看向顾明周说:“你走吧,我会在这好好的。”说罢,又自顾自欣赏起自己的指甲。
顾明周皱眉,拿眼前的女人没有办法,只嗯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去,到门口时又说:“我空了会回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