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吃冷羹压压火气你也管?你还不快送去。我要去蹲茅厕了。”冬兰急匆匆地走了。
徒留下宋氏在原地。
这……
她看看手中的铜盘,那姑娘走得好急,这东西教她如何是好。
没办法,只好将手中的羹送去老夫人那里。
穿过前面的花园右转进桐华苑,宋氏端着青梅羹,一路走一路念,生怕自己忘记路了。
结果扣门半晌,屋里也没有动静。
不会是大夫人在休息吧?宋氏心里有些忐忑,扣门的手顿了顿,轻轻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檀木香扑面而来。
宋氏环视了一周,陈设古朴,古董玩物陈列在梨木架上,她犹豫着,将手中的铜盘搁在桌上,声如细蚊:“老……老夫人?”
她缓缓走了两步,撩开里屋的帘子,没人。
既然老夫人不在,宋氏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羹碗,也罢,已经送到了,她就回去吧。
宋氏盈盈退了出来,仔细关好房门。
她还要去打水洗衣裳,她看了一眼日头,太阳快要出来了,得赶紧把衣裳晒出来。
温家几位夫人,宋氏确实是没见过的,只听温少卿提起过。想来,宋氏也是明白的,自己这样身份的下人,温家定然是不会认可的,几位老夫人也没有要见她的意思,她也就是那次隔着繁花园远远看见几位老夫人坐在凉亭子里赏花吃下午茶。即便是这般无名无分,委屈自己,她也可以不介意,她要求的不多,守在温郎身边就足够了。
哪料,次日,一群家丁贸然冲进她的院子。
宋氏那时还在院子里打理葡萄架,院子里忽然乌压压来了这么多人,带头的她认识,是王管家,她讶然望了一圈王管家身后的那群人,个个脸色肃然,不禁问:“王管家前来可是有何事告知?”
“何事,”王管家冷哼一声:“老夫人的翡翠观音像丢了,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温府做盗窃之事,还敢偷盗老夫人的东西,这不一大早让我挨个院房搜查,如今搜到你宋氏这儿,公事公办,来人,给我搜!”
“唉……”眼看一群男人闯进她的屋,宋氏想拦着他们。
“怎么?”王管家拖长声音,背着手,回身斜视她:“不让搜?”
“没……没,不敢,”宋氏解释道:“或许是贱妾足不出院的缘故,未曾听说老夫人丢失观音像之事,观音像确实不在贱妾这里,还望王管家明察秋毫。王管家请坐。”
王管家不耐烦挥挥手:“得得得,被搜查的人都这么说,都听起茧子了。我也是受上面命令,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宋氏,清者自清,稍安勿躁。”
“王管家说的是,”宋氏道:“昨日我去送羹汤的时候,也未曾听说老夫人观音像丢失一事,怎生如此突然。”
听闻,王管家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
“可不是,昨个儿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老夫人的房间就少了一尊观音像,老夫人动了怒气,令我彻查各方各院,务必把观音像找到。这观音像还是老夫人五十岁大寿那年,少爷送给老夫人的寿礼,宝贵着呢。找着了还好,要是找不着,哎,我怕是要挨板子了!”
“这可怎么是好。”既然是温郎送给她娘亲的,如今丢了,老夫人着急也是于情于理。宋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王管家道:“还能怎么,挨个挨个的搜呗。”
只听搜查的人在屋里惊叫到:“找着了找着了……观音像找着了!”
“什……什么?找着了?”王管家眼睛瞪得顿时比铜铃还大,转眼盯着宋氏怒声道:“找着了!”
宋氏呆呆一愣。
家丁小心翼翼捧着一尊浑身碧玉通透的观音像从屋里出来:“启禀管家,找着了!”
宋氏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怵在原地:“怎么会……这不可能……”
王管家中气十足道:“大胆宋氏!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氏被一声大胆震得双耳鸣,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冤枉,这观音像怎么会出现在贱妾屋里,贱妾从来没有拿过……”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喊冤枉?平日看你这丫头老老实实的,又正得少爷宠爱,怎么这么糊涂!”王管家咬牙切齿指着她,连连说糊涂。
宋氏慌忙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没有,贱妾没有做偷盗的事情,还望王管家为贱妾主持公道……”
王管家闭眼道:“我怕是没这个能力替你主持公道的,人赃俱获,有什么话去和老夫人说罢。来人,带走。”
宋氏挣扎:“冤枉……贱妾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