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环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十分严肃,他缓缓说:“有句话我必须说在前面,齐家虽然有一点势力,但绝不会欺凌弱小,我与你的协商都是在讲道理,如果你最后真的不愿卖,那我也不会强买。”
无晋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意思是他在洗耳恭听,齐环又继续说:“我之所以不接受你一万五千两的报价,是因为李记珠宝那块地明显市口要好一个等级,可她也就花了一万六千两银子,两块地的市口差异明显,价格只差一千两银子,皇甫公子,你认为合理吗?”
无晋望着他,冷静的、自信地微微笑了,“我觉得是齐先生在刻意打压那块地,它紧靠李记珠宝店,两块地之间只距离一步,那是墙距,市口或许会差那么一点,也仅仅只是一点,绝不是先生所说差一个等级,我不认可,所以我便宜了一千两银子,原因就在于此,而且李记珠宝店是第一家买地,承担了很大的风险,所以从这个风险上说,我也会便宜,至于齐家买地,我认为风险已经没有了。”
“哦!你当真以为风险没有了吗?”齐环似笑非笑地望着无晋。
无晋摇了摇头,“我知道齐先生的意思,齐先生无非是说张县令马上要期满离任,到时候新县令来,新桥就会有变故,是这样吧!但我可以告诉齐先生,绝不会再有变故。”
无晋这番话让齐环对他顿时刮目相看,无晋说得非常准,他所凭恃就是张县令要期满离任,没想到对方却一眼看破,使齐环不敢再小瞧他,他又暗暗思忖,据说这个少年和苏刺史关系不一般,难怪他敢肆意大胆地拆桥,看来真有点门道。
想到这,他便笑了笑,“做生意总是要讨价还价,皇甫公子不可能一点不让步吧!”
无晋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吧!我再提一个新的方案,我也不要齐先生出一文钱,我们交换一块地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 苏翰贞的人情
“你说什么?”齐环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换地?”
“新桥北头那块地齐先生知道吗?”无晋不露声色地又继续问。
“哦!你是说我侄女买的那块地,我知道,地契也在我店里。”
齐环眉头一皱,他忽然有点明白无晋的意思了,“你是说……和北桥头那块地交换?”
无晋点了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在意桥头那块地,如果愿意换,对他略有损失,但他可以出一口恶气,如果不愿换,他也可以收入一万多两银子,可以说,无论齐环选哪一项,他都可以答应。
齐环一早已经去看过北桥头那块土地,虽然那块地的位置也不错,但那不是他想要的,毕竟桥北是居民区,那里形成不了商气,一般人买东西都会到店铺密集的桥南,更有选择余地,除非是卖独家垄断的货物,收购蚕种和白绢放在桥北可以,但卖绸缎却不行,齐环从商多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更重要是,齐环并不知道无晋和他侄女齐凤舞为争夺北桥头那块地,两人曾经狠狠较量过一回,最后是他侄女赢了,如果他知道的话,恐怕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无晋的建议,齐家不差这点钱,而荣誉和面子更为重要。
这时,无晋把已经分割好的地契取出来,放在桌上,这就是齐环一心想要的那块地,无晋又一次诱惑对方,“说实话,这块地我并不想卖,我打算用它建一座酒楼,但北桥头那块地我觉得做酒楼更为合适如果齐先生愿意交换,那我成交,如果齐先生不愿意,那我明天就会请工匠开始建造酒楼,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向齐先生最后确认。”
齐环其实已经愿意了,虽然北桥头那块地开酒楼倒也不错,但他不想开酒楼,只是他有一点点为难,北桥头那块地契上的名字是他侄女齐凤舞,按道理必须由他侄女签字画押才能转让,不过他也可以代表签字,只要地契在他手中县衙一般不会为难他。
“好吧!”他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我们成交。”
中午时分,无晋正坐在当铺柜台内规划他未来的钱庄,钱庄也就是后世的银行,但这个时代并没有后世的各种条条框框限制,钱庄和其他店铺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本钱需要多一点。
他现在手上卖土地共得到了八万多两银子一般而言,建钱庄本钱最大的一块是土地,但现在土地不用花钱只需修一栋十亩的青石大宅,还有地下钱库,至少要五千两银子,他虽然不想像齐大福钱庄那样豪华奢侈,但至少也要装潢像个样子,再种些奇花异草,又要五六千两银子,再有雇人、广告等等七七八八的开支,他手上还有六万多两银子的流动资金,看似很多,但他还有别的打算,其实资金也不充裕。
当铺门口人影一闪,皇甫贵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地契,“无晋,我给你办好了!”
无晋大喜,连忙起身过来,从皇甫贵手中接过了地契,这正是桥北头的那块土地,已经在县衙变更,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皇甫无晋,他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他一定要给那个齐家小姐看一看,他仿佛看见了齐凤舞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可以想象,齐凤舞看到这份地契时,表情会是多么惊愕,有趣,简直是有趣之极。
“无晋,我觉得你这块换亏了。”
皇甫贵一直耿耿于怀,被齐大福钱应的刘掌柜嘲笑了一通,连县衙变更地契的书吏也说他们这桩交易亏了,他见无晋居然还笑得开心,便终于忍不住,“我算过了,你这桩买卖至少亏了五千两银子,桥北不能和桥南比啊!桥北是住宅区,哪有去桥北买东西的,那块地最多值六七干两银子,你却拿价值一万多两银子的土地去换,真的亏大!”
无晋见五叔一脸痛心疾首,便微微笑道:“五叔,帐不能这么算,物以稀为贵,当初我买下八仙桥西这块土地时,你不也一样说我亏了吗?”
皇甫贵一怔,这才狠狠一拍自己脑门,“我是远远比不过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无晋,听说八仙桥是你重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