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顾得上这只咸猪手,林夏脑海里突然想到一句话:不要穿这种鞋。
&esp;&esp;是那个女孩子。
&esp;&esp;没了那副活泼,眉眼间甚至带了一丝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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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刘明跟宁清说,让她也去林总的饭局时,这个饭局,要么是项目负责人,要么是管理层,虽然给她添双碗筷也有位置,但她还是问了句,一定要我去吗?
&esp;&esp;刘明恨铁不成钢,要是旁人,这么好的跟人打交道的机会,早赶着上了。他瞪了徒弟一眼,说不然呢?难道要人家特地来请你过去吗?
&esp;&esp;他没说,是林总随口提了句,我在工地遇到的那个女孩,来的吧?
&esp;&esp;饭局这天,临下班前,看见宁清还是白天的打扮,上身是一件条纹针织,配了条白色西装裤,椅子背后挂了一件版型硬朗的黑色外套,刘明问了句,“你就穿这身去?”
&esp;&esp;宁清看了眼这身打扮,“有问题吗?我觉得还挺正式的啊。”
&esp;&esp;“没问题,就是可以的。”
&esp;&esp;这身衣服还是宁清新买的。那天跟蒋月闹得不愉快后,她冒着小雨外出看电影。结束时,外面雨下得颇大,就在商场里转悠等雨停,难得在商场服装专柜里试了好几身。
&esp;&esp;爽快付钱后,出了商场雨停了,雨后空气带着凉意,她骑了很久的自行车,到家时心情莫名畅快了。她从不会让自己长久地陷入糟糕的情绪中。
&esp;&esp;若渴望被人怜惜抚平皱眉,却不知,自怜没了观众,很可能是东施效颦。
&esp;&esp;难过只是偶尔,幼时啼哭有父母的无条件迁就,长大后得学会买糖哄自己开心。
&esp;&esp;到了饭局,人都来的差不多,正在为座位顺序客套地寒暄。
&esp;&esp;宁清站在角落里等他们落座了,再挑剩的自己坐。
&esp;&esp;“林总来了。”
&esp;&esp;宁清往门口看去,林夏一身灰色西装,身材瘦削,耳朵上别着一对钻石耳钉,熠熠发光。短发,人很干练,气场强大。
&esp;&esp;设计院这一群中年大老爷们平日里的傲慢一扫而空,都在客气地跟林夏打着招呼。
&esp;&esp;“林总,来坐这。”建筑部的头儿王伟招呼着,餐桌的主座肯定是林夏的。
&esp;&esp;林夏锐利的眼扫视了一圈,落座之后,对刘明说,“让宁工坐我旁边吧。”
&esp;&esp;众人的眼光看向院里这个画图的女孩子,一时疑惑为何让她坐在林总身旁,难道是什么远房亲戚?这个女孩子也没人情世故上该有的推辞与谦让,不知道这种饭局的落座顺序都是论资排辈的,竟然就直接坐了过去。
&esp;&esp;宁清显然不擅长场面上太极拳似的反复客套退让,坐下后,跟林夏打了招呼,“林总晚上好,你今天真漂亮。”
&esp;&esp;“难道上次在工地很丑吗?”看着邻座女孩一时的愣怔,林夏哈哈大笑,见多了人情场面,是看客,有时也是演员,自己实则欣赏这样落落大方的态度,“谢谢,你今天的穿搭很有品味。”
&esp;&esp;饭局开场,照例被吹捧一番后,林夏开了口,“我爸爸对展览馆的设计要求高,让设计院的同事反复修改,辛苦你们了。后期图纸定了,施工时还要你们多把控。”
&esp;&esp;“不辛苦,是我们应该做的。林董事长大局和细节都抓得紧,他的展览馆,要求再怎么高也不过分。”
&esp;&esp;林夏听了心中想笑,这是建林集团的展览馆。如果真是他的个人馆,是不是人死了比较好?列个丰功伟绩以供悼念,还能顺便当灵堂。
&esp;&esp;这人果然是个行政办的,马屁拍过头了还自以为会说话,但她只是笑着看着对方。
&esp;&esp;“施工把控这一块结构部经常跑,这事交给刘明。刘工这个人做事就一句话,让人放心。”
&esp;&esp;无论何种工作,做事让人放心,都是一句很高的评价。太多人连不给旁人添麻烦都做不到,更别提把控全局和解决危机的能力与担当。
&esp;&esp;而刘明是个聪明人。什么叫聪明人,工作中能把比自己高两三个级别的人与事琢磨明白,就已经是人中龙凤的聪明了。
&esp;&esp;“林总你放心,我必竭尽全力。”刘明看了眼正在低头看餐桌上食物的徒弟,大家都没动筷子,她这是在望梅止渴了,就知道吃,“况且还有我徒弟在,小宁要求严格到吹毛求疵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