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藻带着四个随从乘船出京城北水门向北行几十里进入祖龙河,然后又转入永济渠。
可是船向前行了几十里就不能再走了。
由于祖龙河泥沙巨大,加上深秋水少,永济渠里淤积了大量泥沙,座船已经不能北上了。
没有办法,汪藻只好让座船靠上堤岸然后带着随从牵马上岸。
五个人骑着马一路向北不断看到有百姓拖家带口走在路上。
这些百姓自然是向北而不是向南走了。
汪藻看到这副场景脸色阴沉。虽然从皇帝到士大夫总说百姓愚昧刁蛮。可是在他们心里还是把百姓当做驯良的羊的。
那些一门心思想冲出围栏想顶人的羊毕竟是少数。对付这样的羊只有一个字—杀!
这样一来千百年繁衍下来的羊就越来越驯良了。
可是现在天下大乱,围栏被乌骨人冲的七零八落。围栏里面的羊就开始四处乱跑了。
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他们觉得那个地方更能让他们安居乐业。
这样下去羊越跑越野,家羊会慢慢变成野羊的。而一群低下头挺直头上尖角的野羊可是可以抵御狼群的存在。
这样的羊是很难再圈进围栏里面的。
而现在在河北东西两路的土地上就生活着上百万这样的百姓。这些百姓现在不是靠头上的角保护自己,他们手里拿着兵器甚至是铁铳!
而且看眼前的情形这样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那么南边的百姓就越来越少了。以后吃羊肉喝羊奶寝羊皮就越来越困难了。
一天以后汪藻带着随从抵达相州。远远的就看见相州城下支起了几口热气腾腾的大锅。
几百个百姓排在几口大锅前面,每个人手里都捧着大碗拿着树枝当做筷子。
“都来吃啊,筷子插粥碗里不倒!喝完粥领粮食然后再向北走,到燕山府分田地啦!”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一口粥锅旁边大声吆喝道。
书生抬头看见从远处走过来的汪藻凝视了一会笑着说道:“这不是汪大人吗?大人风尘仆仆北上不会又是想见长寿大人吧?”
汪藻看了书生半天却想不起来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位书生。
“汪大人自然是不记得我了。大人到真定府见长寿大人的时候我只是一名小吏。”书生笑着说道。
“阁下是……”汪藻迟疑的问道。
“在下刘宏。原来在河间府修筑粮仓。刚刚被长寿大人派到这里知相州府。”刘宏答道。
乌骨大军南下所向睥睨。情事危急关头张卯把大楚国分成五路设都总管。
都总管有财权,兵权和人权。收税募兵和任用官员的大权都抓在都总管的手里。
鉴于当时河北东西两路首当其冲而且当地官员逃亡甚多,只有长寿带领流民军在阻挡乌骨大军。所以朝廷任命长寿为河北路都总管。
张勾登基以后改长寿由都总管为制置使。这里面的本意就是往回收权。
可是放出去的权利那哪能那么容易就收回来的?长寿照样自己做主任用河北东西两路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