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两人结伴至酒店楼下的烧烤摊。
夜色已深,烧烤摊上空无一人。只有老板正在清点食材,准备收店。
听见动静,他转身看来,连忙招呼:“这来得够巧,再晚半小时,我这就打烊了。框在那,吃什么自己拿,我给你们烤。”
沈千盏来过几次,轻车熟路。
她还记得苏澜漪忌口羊肉和内脏,挑拣好,递给老板。随即又折去冰柜,拿了两瓶雪啤和北冰洋。
千灯创业之初,苏澜漪事事亲力亲为,赴酒局、见资方、签合同。
沈千盏常常和她一起,前脚刚出酒店迪厅,后脚就进养生粥铺烧烤摊头。
这一次再聚首烧烤,已经间隔数年,时间久远到她都想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这一刻,仿佛是有心灵感应般。
苏澜漪支着下巴,闲闲吐出一句:“上一次这么坐着吃烧烤,还是三年前。颁奖典礼一结束,我就拎着小裙子跟你坐在北京的街头吃夜宵。”
沈千盏也回忆了起来:“也是五月,那年的北京比往年都热。”
苏澜漪笑起来,她托腮看着沈千盏,眼睛亮晶晶的:“是啊,除了烧烤,我记得我还点了龙虾。十三香和麻辣的各点了两盆,吃到我裙子上的纽扣都崩了。”
几十万的礼服,纽扣也金贵得不容闪失。
两人当时连满手汤汁油渍都顾不得擦,急急忙忙地凑着头,满地找纽扣。
明明前一天还在节食减肥就为了能穿上这条裙子,精致地走上几分钟的红毯。结果活动一结束,就在街头夜宵摊上暴饮暴食,崩掉塑身的纽扣。
许是这样的反差太大,不知道是谁先笑起来,跟上了发条一样,引得另一个也笑到浑身脱力。找纽扣的事,也不了了之。
后来的几年,沈千盏的记忆中再没出现过这样的画面。
仿佛随着那粒纽扣的分崩离析,她们之间也从那刻起,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她拿起啤酒,举至半空。
苏澜漪含笑,默契地举罐与她轻轻一碰。
嗓子过酒有些刺痛,沈千盏咳了两声,才顺利开口:“我本来想等月底回北京,约你吃饭。”
她一顿,开门见山道:“萧盛的事,你应该听说了。”
蓬莱辰光撤资,苏澜漪作为千灯的老板,不可能不知道。
沈千盏在听邵愁歇说这件事时,就猜到,她与苏澜漪之间,必有一谈。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是,听说了。”苏澜漪唇边的笑意淡了淡,深看了她两秒,“萧盛心术不正,做错了事,是他活该。你没受伤,我觉得很万幸。”
沈千盏不接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和影视城合作的建议是你提的,我一直以为你知情,所以就没拒绝和赵宗晨的合作。”她抿了抿唇,有些无奈:“你也知道,《春江》让千灯亏损严重,我资金周转不济,不得不接受资方递来的橄榄枝,公司才能勉强维系住正常运转,我……”
沈千盏打断她:“苏总,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