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路上有些堵。
地面遇交通管制,商务车上高架没多久就嵌入车流中,动弹不得。
几位长居北京,早已习惯了天·朝令人窒息的交通。继续各玩各的手机,半点不见焦躁。
渐渐的,随着堵车时间稳步增加,车流挤得严丝合缝。
高架上不时有被堵的车主焦躁不耐地鸣笛示意,吵得人心嗡嗡。
司机见状,熄停车辆,下车去探问原因。
车一熄火,车内空气滞闷,沈千盏略开了道缝隙透气。
苏澜漪顺着她开的那道车窗往外看去,正对着一抹斜阳,余光四溢,将整座北京笼在暖暖余晖之下,透出几分钢铁森林的金属质感。
她放下手机,肘部支着车窗看向沈千盏:“盏盏。”
沈千盏应声回头。
苏澜漪似笑了笑,唇角拉开一个平滑的弧度:“你今年辛苦了。”
沈千盏挑眉,半点没有对着老板时诚惶诚恐的恭敬,反而笑得三分邪气:“你多给我发点奖金比说这些漂亮话实在。”
苏澜漪从包里摸出个精致的烟盒,自己叼一根,给沈千盏也递了一支:“哪年红包薄了?奖金也是一分没少你。外头传言我苛待你,都敢当着我的面挖你了。”
她点上火,将打火机抛给沈千盏。
看沈千盏低头拢着烟用打火机轻撩烟头,移开眼,软声和她商量:“向浅浅的事苏暂给我汇报了,在我处理之前你再找她谈谈?”
沈千盏脸上没几分表情,只眼皮跳了跳,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小姑娘招人,我手里已经收到好几份她私下和别家公司接触的照片了。这么不听话的艺人,留着也就只能当摆件,你说我怎么处理?”苏澜漪点了点烟头,眼神冷淡地看着烟灰飘进车垫地毯里。
沈千盏清晰地看见她眼里那一瞬如碾死蝼蚁般的不屑和睥睨,她说:“可惜我那个傻弟弟舍不得,觉得向浅浅是折在了他手里,我想来想去这件事也就你能插手了。”
她没做声,思考数秒后,蹙眉看了眼卷着烟纸的那簇火星,说:“我试试吧,人听不听我的我也没数。”
有风卷着灰尘飘进来,车内的谈话声一静,等风停下来,苏澜漪说:“苏暂以后还是留在你身边吧,他那点工作能力,也就适合给你打下手。”
沈千盏这回没接话。
她垂眸,狠狠抽了口烟,转头看向窗外。
——
接下来的几天,沈千盏终于闲了下来。
虽说影视这一行业,没个明确的淡旺季,节假日除了小职员也没人多在意,但临近元旦,她还是适当地给完成了任务指标的自家部门松了松。
乔昕还在盯合同。
前阵子和沈千盏在杭州谈的剧本已经磨完了合同在走签约流程,她最近天天盯着对方经纪的微信等快递单号。
年底盘账,流程走慢了,怪麻烦的。
正盯着微信,沉寂了一个午休时间的工作群忽然热闹起来。
有运营部的同事艾特乔昕,问她最近有没有见过小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