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被人摆了一道,气急攻心,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从还未收拾的行李箱里挑出一套没拆用过的彩妆,在镜前画了整整一小时的妆。
什么遮瑕、提亮、高光,一步没省,画了个完美无暇的空气裸妆。
到公司时还没过饭点,沈千盏在楼下的咖啡厅买了杯美黑,刷卡进楼。
千灯影业是家非常人性化的公司,员工出差大多都有假期补助。只是这项福利对沈千盏而言,就如一则空谈,除了她人人有份。
沈千盏踏出电梯的那一刻,助理乔昕已拿着日程表在门口等候。
她今天除了有个会议,下午三点还约了编剧试稿。
沈千盏听完最近两天的工作安排,微微颔首,转头扫向办公间:“苏暂呢?”
乔昕一怔,想起苏暂刚才听到前台示警慌忙逃窜的场景,眼观鼻鼻观心,选择出卖:“他听到你来了,躲楼上去了。”
沈千盏顺着助理悄悄往上指的小手势瞥了眼天花板,面无表情道:“他要是不想天花板被我拆了,赶紧给我滚下来。”
乔昕应了声是,目送着沈千盏进了办公室,摸出手机给苏暂发微信:“小苏总,您又怎么得罪盏姐了?”
苏暂的消息回得很快:“她更年期,易燥易怒,关我屁事?”
乔昕抱着手机咬手指,无奈哀叹: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想了想,委婉传达指令:“盏姐急着见你,要不你带上周延赶紧去一趟?”
苏暂:“……”
他觉得光周延一个,可能……不够。
——
闹归闹,沈千盏的指令苏暂压根不敢违抗。
他磨蹭了半小时,抱着一沓刚打印的百度百科,宛如上坟般心情沉重地迈入沈千盏的办公室。
后者正在吃沙拉,吃得不情不愿,满目嫌弃。
苏暂胸腔内的那颗小心脏往下坠了坠,又沉重了几分。
他磨蹭上前,拉开椅子坐下。
沈千盏看他一副供祭品样把文件交上来,挑了挑眉,打趣:“怎么,我办公室有这么烫脚,让你一刻都不想待。”
苏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后扯出个比哭还尴尬的笑容来:“我昨晚回去找了一宿,别说有人认识季总了,身边都没人知道不终岁还有中国区执行董事。”他委屈巴巴:“盏姐,我们不是遇上什么灵异事件了吧?”
沈千盏瞥了眼她手边厚厚的那沓文件:“既然查无此人,你是怎么整理出这么厚的一本书?”
“我把不终岁的品牌历史,相关产品,背后故事都给你打印了一份。”苏暂献宝似的翻到他折过一角的第五十七张资料上:“你看这,这是季老爷子的专访。”
沈千盏扔下叉子,抽了张纸巾优雅地掖了掖唇角,低头去看。
季老爷子的专访屈指可数,苏暂整理的这一篇是岁暮系列钟表发布当天刊登在某时尚杂志上的。
说是专访,这一段文字在满篇钟表图文里只占了可怜兮兮的一小格。讲的是岁暮系列钟表的设计灵感和理念,以及记者提问季老对世人惋惜他制表、修复技能后继无人的看法。
季庆振回答得很含糊,既没提到季清和,也没正面回答,只表达了希望所有传统工匠手艺都能继续传承下去,不终岁旗下的岁暮系列也将保持他的个人风格不断发扬传统工艺的精致与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