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如此说韶华就也松了一口气,没因此不高兴就好,她可不想被迁怒。
又看着他的脸色和平日里比还是有些不好看,心里寻思着做些什么让他高兴高兴,转而想到她之前做的荷包和香囊还未送给四爷呢。
便走至架子床前的高几上拿了过来,“爷,这是妾身闲来给您绣的荷包和香囊。”韶华知道自个怎么说四爷心里会舒坦,“这荷包是妾身很早就开始绣了,一来妾身女红手艺差,绣了许久才绣好,二来前些日子爷忙着,妾身也不敢去打搅您,想着明儿个让人给您送去,哪成想您今晚就过来了,妾身可真高兴。这荷包上绣了梨花,每每看到这梨花,妾身都会想起那日晚间妾身拉着爷去看满树梨花,在月色的笼罩下显着朦朦胧胧的白,可真好看。”
“还有这香囊,这不是端午要到了,妾身也就给您做了一个,这里头放了各色药材,外头的样式妾身做成了马的,您不是属马的嘛。”
“就是这手艺实在是差了些,爷可不要嫌弃呢,妾身可是做了许久才做好呢。”韶华说到又撒起娇来,她面上洋溢着笑,内里却要被自己给酸倒牙了,以前真不知道她还能说出如此话来。
听着韶华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胤禛并不觉吵闹,反而觉得心里泛起了丝丝甜来。
张佳氏甚好,性子妥帖,对他也极是贴心,也从不给他惹事。
不像福晋和李氏两个……他今儿过去紫茎院的时候,就知福晋是装病了,只他也没点破,原本心中还不觉有什么,但李氏去了后,看着两人话中暗藏机锋的样子他便心里有些不高兴了,李氏竟还不走,做足了姿态说是要在正院侍疾,胤禛憋闷了一日,在疲惫至极时被李氏拉着去了碧梧轩,他心想这个休沐过的可比在户部处理钱粮时还累。
原想着总能好好歇息了吧,福晋那边又真气病了请了太医,他刚躺下便只能起来去了紫茎院,听到太医说福晋是气怒攻心,他心里突的便涌上了一团火气,他前些日子忙的连觉都睡不够,这好不容易能歇歇了,府里又给他整这一出,而且皇阿玛这些日子本就因着山西平阳府地震的事心里不舒坦呢,满朝的人都夹着尾巴过日子,他也琢磨着把五彩粽子献进宫里让皇阿玛能乐一乐。
福晋这可好,大张旗鼓的去请了太医,等明儿个若是皇阿玛问起他要怎么说?他说福晋被府里格格气的急怒攻心了,李氏如何自处?他如何自处?你福晋面上就过得去了?
他不说皇阿玛若真起了心思也能查脉案!
还是他让苏培盛塞了银子给太医,让他把脉案改了,就说福晋是邪风入体受了寒凉了。
他真觉得自个不容易,好不容易歇上一日还要给她们擦屁股!乌拉那拉氏、李氏,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只这事他也不好说给韶华听,这会子望着韶华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心里软了软,把今儿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从脑子里移开,拉过韶华的软手,“你辛苦做的,爷不嫌弃。”说罢便把荷包和香囊都戴在了腰间。
丑是丑了点,但胜在一番心意。只他心里也是有些意外,旁的人若是女红好便亲手做了精致的荷包给他,若是不好也会让身边的丫鬟做,他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丑兮兮的亲手做的荷包香囊。不得不说这体验还挺新奇的。
张佳氏就是与旁人不同。
韶华也不提四爷缘何生气这一话茬,只变着法的逗他开心,亲手给他斟了普洱茶,又拿了今儿在藏书楼借的蜀中游记和他分享,最后连五子棋都让她给翻出来了。
围棋韶华不会下,这五子棋是她上辈子爱玩的,也不用专门寻了匠人去打去造,把围棋的棋盘和棋子征用过来便是了。
五子棋简单,韶华已是摸的透透的了,四爷刚一上手还真输了两局,胤禛失笑,这张佳氏可真有趣,看出他心情不悦,卯着劲的哄他开心,但下五子棋时却也不故意输了让他赢,赢了他也不收敛,表现的是极高兴呢。
胤禛心里感慨,还真是小孩子气,只转念又一想,小孩子气好啊,还未失了心里的那一份纯真。
被韶华这么一逗一哄,胤禛心里的郁气全都散了,夜间抱着怀里娇软的美人酣畅淋漓的运动上几个回合,顿觉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了。
韶华为了自个的快活也会主动配合起胤禛,是以每每胤禛过来做那事儿都会觉出不一样的美妙之感,待到第二日晨间起身去上职,便又期待起下一次来清风院了。
胤禛早间心情顿好,看着还在熟睡中的韶华,思及昨儿个也是累到她了,心中怜惜,吩咐底下的人莫要早早叫醒了她,“福晋身子不适,今儿个不用早起去请安,让你们庶福晋多睡会。”
从清风院离开,又亲自去前院的库房选了一套头面首饰送去,是一套赤金镶玉的,有发簪、笄、扁方、项圈、璎珞、步摇、钗、钿花、华胜、禁步、手镯、耳珰……比上次苏培盛选的那套还要齐全些,且还是金镶玉的,内里镶着的玉也是难得,是墨玉,比寻常的玉稀罕的紧。
而且上面的纹路并不是寻常葫芦纹云纹的,而是十二生肖的,每样首饰都是一种不同的生肖图案,新奇的很。
之前想着等休沐了给韶华再挑上一套好的首饰,只前些日子户部一直在忙着江西平阳府赈灾的事,休沐日也不得闲,且昨儿个休沐也是在正院里耗了一日,这会子才终是腾开了手。
从库房出来经过放瓷器茶具的地方,又停住脚步选了一套白釉红绿彩鱼纹的茶具,他吩咐苏培盛,“把头面和茶具一同送到清风院,此外你再挑些布匹什么的一起送过去。”
胤禛让苏培盛给清风院送赏赐,不只是想赏韶华,也是想要以此警醒福晋和李格格的意思。
韶华却是不管这些,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且是睡得饱饱的,心情舒畅的紧,这一起来就看到前院送赏赐来了,一套头面,一套茶具,两匹潞绸,两匹湖绸,两匹纱,两匹云缎,两匹妆缎和两匹细棉布。
不提别的,就是这些布匹料子,都够韶华换着花样穿许久的了!
东西堆的小厅里满满当当的,韶华看着底下的人忙忙碌碌的拾掇登记入册,自己也加入进来,茶具她没让人收起来,她看着上头的图案好看的紧,当即便让人把现下用的茶具换下来,而那套赤金镶嵌墨玉的头面韶华则是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把玩,后而才自个给收进日常用的首饰匣子里了。
好看的首饰也得常戴,她才不会不舍得呢,若不然放在匣子里都变得灰扑扑的,颜色都不鲜亮了。
原以为上午得了赏已是够高兴了,谁知过了晌午,府里却是来了个宫里的太监,说是来给韶华送赏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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