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外,冯昭听着里面的呼声求援,当即微微冷笑,她面上满带得意之色地将门锁唯一的钥匙丢进不远处的大水缸中。
见钥匙坠底,她这才满意离去。
她和施霓是自军营就结下的梁子,自己更是因为她才在属下人面前威严扫地,颜面尽失。
不过幸好,在进宫前,她及时搬出了长公主的名头并借此来威慑,这才叫之前发生的事没在宫里传开,不然,若是让别人知道她得罪过霍将军,不说尚仪的位置保不住,恐怕就连一直护她的公主,也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礼见。
公主心仪霍将军的英武,又怎么会为了去保一个下人,而选择开罪心上人呢。
思及此,冯昭不禁对施霓怨恨更深,却完全不反思当初是她主动寻衅挑事在先,而后才自食了恶果罢了。
冯昭冥顽不灵,完全不想别的,只一心想出口气。
于是自施霓进宫以来,她便一直窥于暗中,等着摆弄手段的机会。
等到今日,冯昭终于寻到了个可以钻的空子,并且不用正面出马,就能叫施霓受一番罪,还会致其因办事不力从而得罪了伶娘娘。
如此想来,实在叫人舒爽畅快。
她拂袖而去,丝毫不顾后面墙内的高声呼喊,当下着急去寻公主,而后随她一起入席。
……
被困在咸福宫的施霓和玲儿,当下简直急得直跺脚。
看着当下这时辰,宾客门该是快到齐了,若她们再不将红绸送出去,这幕台恐怕真的要来不及重新搭成。
玲儿这边还在锲而不舍地努力尝试将门撞开,可就她那瘦弱的小身板儿,还没撞两下,胳膊就半肿遮直痛得发麻,再看那厚重的实木门却还是纹丝未动。
施霓见其护主忠心,心头微感慨。
原本人人都看伶贵人对外跋扈嚣张,举止间更是股透着待人刻薄的锋芒样,于是便自然而然地认为,在她手下做差事恐怕待遇极差,甚至是受着非打即骂的罪。
可今日看着玲儿这么忠心护主,便知道那些谣言并不一一如真,若娘娘平时里不是对玲儿真心相待,玲儿此刻又岂会为她这么拼命?
施霓上前将人拦了拦,“玲儿,你这个方法不行,这门是实木的,别说是你,就算来个身强体壮的郎君,恐怕要想这么将门撞开,也要实实费一把力气的。”
玲儿回头,额前早已布着一层细汗。
“姑娘,伶主子定是在香云堂等得急了,今日这回场子若真是搞砸了,主子那便是在所有官眷面前给圣上丢了面子,若真如此,她以后在这宫里恐怕再不能自处了。”
施霓自也知晓轻重,眼下时间紧迫,她没有心思再去想,到底是何人在背后给她们使绊子。
稍作冷静,她忙凝神往院中去环视,想寻个高度足以翻墙的木梯。
可木梯没有,角落处倒看着个闲置的,并且有落脚位置的破损木柜。
施霓和玲儿对视一眼,立刻默契地一块跑近过去,之后经过一番敲击探查,确认可用。
虽到底还是有些风险,但如果全程动作小心,应该也能翻墙出去,这样去了外面再去求助,之后叫人从外将殿门打开,里面的红绸子自能及时运出去。
两人急于落实计划,于是玲儿率先一步,咬牙上前主动请缨。
施霓看着她一副悲壮仿若要英勇就义的模样,不禁困疑开口。
“玲儿,你是不是……怕高?”
这小姑娘原本还嘴硬不肯承认,可施霓面上故作严厉,又确认地再问了几遍,她果然泄气的老老实实交代了。
玲儿的确有恐高症,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既是如此,这墙自是不能再允她来爬。
施霓倒不恐高,但也绝对没有翻墙登高的经验,当下她很努力地在做心理准备,之后被玲儿扶着,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登上了木柜。
……
伶贵人的生辰宴办得热闹,进了巳时,宫门口就陆陆续续开始进马车了。
今日能得邀来的,自都是京中有头有脸人物的家眷,也因此,皇城的排查严森程度也较平日里更加规苛。
一直负责皇城环苑守卫的御林军和巡卫营此刻严阵待命,前者由大统领负责,至于后者,原本是宣王在协管,可今日这场面容不得马虎,加之太后娘娘也会亲临,则更加不能出一点纰漏。
梁帝一番思寻,到底还是不放心宣王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气势,于是经过一番思寻,还是将巡卫营的掌控实权交给了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