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洒下来,穿过他额前黑发的间隙,在他眼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更显得他一双桃花眼晦莫幽深。
谢柠轻声说:“我今天看到一组照片,是你与赵姿含在游乐场里的。”
陆廷言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所以呢?”
谢柠右手把玩着他衬衫第三颗银质纽扣,笑了笑:“记得刚结婚的时候,陆总警告过我,不要做出什么违背身份的事情来,你不想成为娱乐新闻上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怎么到了陆总这儿,就不必管了呢?我约束自身,陆总就不需要约束自身?”
一说游乐场,陆廷言就想到了那日的赵姿含。
那天,赵姿含提到过很多次陆斯泊。她伤心不已,不止一次说要是陆斯泊还在就好了。
其实那天陆廷言的心情就不是很好,一听陆斯泊,便更不好了。他的心头一直被一股愁绪和悲伤笼罩,他又何尝不想让大哥回来呢?
更何况那天赵姿含还明问了,问他恨不恨谢柠。
他不是圣人,至亲离世,怎能不怨恨。
现在谢柠提起那日的游乐场,便瞬间将陆廷言的思绪拽回了赵姿含搭建起来的那股忧伤哀愁中。
然而这抹愁绪浮现在他脸上,便尽是矜贵凉薄的疏远,捏着谢柠下巴的手也不由自主更加用力了。
“你和我比?”陆廷言薄唇一翘,脸上尽是似笑非笑的讥讽,“我一开始就说过,这桩婚姻是你的坟墓,又不是我的。”
谢柠眸色一暗,正欲开口,却又被他截了话头:“你要是想和我学,也可以。你且试试,你看我能不能打断你的腿。”
话落,他甩开了谢柠,再不想看她一眼,直接出了餐厅。
他从茶几上拿着烟盒和打火机,去了阳台。
烟雾缭绕间,陆廷言的神情却愈发的冷冽。
想起刚才的自己,他只是想笑。他关心她做什么?她开不开心和他有什么关系?她不开心不是更好么?
还有打王岩……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一听王岩在金豪酒店做出那种事情,他就完全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诚如谢柠方才所说,他处理过不少高管,都是直接开了就完事了,还从没有哪个高管有让他暴揍一顿的待遇。
陆廷言手肘掸在阳台上,捏了捏眉心,发现自己最近的情绪,太容易受影响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回头朝着餐厅望了一眼,谢柠已经不见了。
长舒一口气,莫名有些烦躁。
一支烟还没抽完,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接了起来:“梦蝶。”
“哥,那个女人是不是住在你那里?”陆梦蝶直接问,“妈说,她现在住在盛世锦都!她那个身份怎么能住进去盛世锦都,她是不是住进你家里去了?”
陆廷言掸了掸烟灰,坐进了沙发里,面无表情:“是。”
“哥,你是疯了吗!你竟然和她同居,你就不嫌恶心吗?”陆梦蝶的语调骤然拔高,“你晓得妈知道了有多生气吗?你……”
“这是我的事情。”陆廷言直接打断了陆梦蝶的话,“要是没别的,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