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哑巴爷爷随手在地上薅了几样树叶草叶啥的,比划着叫张杆子吃下去。
到了这时候,张杆子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嚼得满嘴冒绿沫子。
还真管用,没到十分钟,这货就抱着肚子跑到一边,一阵电滚雷鸣之后,这才又乐颠颠地跑回来:
“唉呀妈呀,总算是拉出来啦,那蚰蜒还活着呢,在稀屎里练狗刨儿。”
大伙听他说得太脏,都各自散去,继续采蘑菇,只有张杆子在那嚷嚷着俩腿发软,想找地方坐一会儿,又不敢坐。
哑巴爷爷一瞧他这熊样,索性领着他先回木刻楞那边,反正做饭也需要有人烧火。
刘青山倒是有点意外:想不到,哑巴爷爷居然还懂草药呢。
这林子里,可是有不少草药,没准以后也是一条财路呢。
剩下的人一鼓作气,一直忙活到下午两点多,这才收工。
林子里面,天黑的早,而且到了下午,蚊虫都飞出来活动,大个的花脚蚊子,还有比蝉个头还大的大瞎蒙,一个个都凶得很。
尤其是大瞎蒙,被叮上一口的话,直接呲呲冒血。
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飞虫,真能把人给吃喽,所以没点本事、没点准备的人,根本就没发在林子里过夜。
刘青山听村里的老人讲古,在以前土匪横行的时候,专门有一种整治人的刑罚。
就是胡子在绑了肉票之后,家里不肯拿钱来赎的,就把人剥光衣服,绑在老林子里的大树上喂蚊子小咬。
到第二天,人准保已经凉了,想想都叫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回去的时候,大伙的背篓基本都满了,就连挎着的筐里,都装着一些珍品,什么榆黄蘑、树鸡子、猴头和松茸啥的。
到了木刻楞这边,迟到的午饭已经准备就绪,一大锅热腾腾的蘑菇汤,汤里竟然还煮了两只风干的野鸡,老远就闻着一股打鼻子的香气。
带来的饼子啥的,也都重新放在帘子上熏熏气,大伙洗了手,就在木刻楞门口的放倒的干木头柈子上随便坐了。
众人一手拿着大饼子,一手端着蘑菇野鸡汤,还真别说,这汤别的调料没放,就撒了点盐,却鲜美异常。
几只大狗小狗,都老老实实趴在旁边,倒是那只熊仔,晃晃悠悠在大伙跟前转悠,一点也不眼生。
这里蹭一口饼子,那里蹭一根鸡骨头,还真有点如鱼得水的模样。
大伙都吃饱之后,抽袋烟休息片刻,就立刻下山,回去的时候,都多了好几十斤的重量,将会更加费劲。
只有张杆子,说自个拉虚脱了,就在山上跟哑巴住一宿,惹得车老板子跟他斗嘴:“你小子,不会是想搂着狗熊睡觉吧?”
而张杆子看样子确实有点虚,都懒得跟老板子斗嘴。
倒是那只熊仔,恋恋不舍地跟着刘青山,看样子还想下山。
直到身后传来几声狗叫,这货才停下脚步。
刘青山摸摸熊头:“回吧,明天再给你多带几块糖。”
上山容易下山难,回去这一路,花费了足足三个小时的时间,到家之后,已经都快晚上六点了。
大伙拖着疲惫的身子,各回各家,采回来的山货,还要经过初加工,该用盐腌制的就腌上,该晾晒的就上炕。
“三凤回来啦,累坏了吧?”
母亲林芝守在院子里,帮着儿子卸下大背篓,心疼地帮刘青山揉揉肩膀,都被勒出红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