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的赵岚清一顿,莫名其妙地望了眼他。
刚才还爱搭不理,现在真的回心转意了?
刚想刺他两句,被风吟天立马拉住佯装咳嗽一声。凑过去在他耳边提醒他:“以怨抱怨,不如以德报怨。国主?您不是要护住他吗?”
赵岚清这才别别扭扭地重新进了塔。还在经过他的时候,故意停下,幽幽道:“国师,我没病。但是您当我有病,那就这样吧。谁让我要以德报怨呢呢。”
风吟天:“……”我是让你这样以德报怨的吗?
“好。”木怀青那清冷的脸有些僵,多少有些五味杂陈道。
赵岚清便收了木剑,朝风吟天挥了挥手,才又重新骄矜着脸进了木怀青的门。眉梢眼角尽是得意,凉凉道:“先说好,这次是你主动请我进来的,可不是我死乞白赖。”
木怀青只觉得喉咙发紧,似乎回过了味来,淡淡瞥了眼一旁心如止水的风吟天。还是道:“好,是我主动请你的。”
赵岚清这才施施然上去,重新在木怀青的眼皮子底下如鱼得水。
只木怀青却是如何也看不下去书了,重新坐下,翻书的手一直没动。边看着赵岚清在自己屋子里敲敲打打。突然朝他寂声道:“你与你的道侣,似乎相处颇为和乐。”
“什么和乐不和乐的,凑凑合合过呗?”赵岚清刚才多少受了挫,哪怕风吟天帮他找回场子,也还没厚脸皮到可以立马和木怀青谈笑风生的地步。只能有一搭没一搭道。
“若不是觊觎燃灯火,倒也算是个人中龙凤。”木怀青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点评道:“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察觉到了。”
“比如?”赵岚清心里一动,竖起了好奇的耳朵。
“比如,你知道这明真塔上,只要是我想要听到的,便都能听到吗?”木怀青古怪看着他道。“你怎么就不记得?”
“我还在你面前使过。”
赵岚清的表情一刹那间碎了,想到了刚才在自己房间里说的那些在风吟天面前没什么,一旦被当事人听到,越想越社死的话,只觉得心里天崩地裂。
“你你你……,他他他……”赵岚清再不得意,指着木怀青又指着门外,心痛道:“他一直都知道?”
“应该吧。”木怀青淡定地皱着眉道:“否则,怎么会引诱你继续往下说。却在最后故意拿出了自己的剑?他的剑一拿出来,我便听不到了。”
赵岚清:“……”
他有罪!他害我!
赵岚清还沉浸在自己的社死言论里无法自拔。只想冲出去好好教训风吟天一顿。真是个老阴比!这么大的事,被木怀青听了这么久的墙角,竟然都察觉到了都不告诉自己!
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不过,你能像你说得那么想。”木怀青饶不知道赵岚清已经在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堵住他的嘴了。仍旧道:“我挺欣慰。”
“哦。”赵岚清翻了个白眼,一点不领情道:“如果国师你不想跟我说话,大可不必说。不用那么难为自己,为难我。”
“好。”木怀青愣了愣,还是点点头。却是当真寂静无声,不再说话。
塔里一时陷入静寂,赵岚清尴尬着尴尬着,就不再尴尬了。心如死灰地兀自用书埋住自己的脑袋,在桌榻前歪栽着没个正形。
明真塔被阳光照射着光影淡淡,不知不觉笼在他的身上,投射出柔和的光。暖意催人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旁的木怀青莞尔一笑,没再不管他。只手一抬,便将他轻托起来,转进他的房间。
风吟天早已经立在门口从善如流地接下熟睡的赵岚清,朝木怀青彬彬有礼点了下头。
上次赵岚清说了不要和自己道侣动手动脚,木怀青便再也没有妄动过风吟天。
这对君臣,其实更像父子。木怀青为这位国主何止是殚精竭虑,只是双方似乎都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