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这次的恐怖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亊?”
“很难说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案子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极其轰动。”副局长说。
副局长匆忙离开客厅。他看到弗拉基米尔正在大厅里站着系丝巾。他身后站着一个男仆,正帮他拿着大衣。另外一个仆人帮副局长穿好外衣。副局长走出大门后,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好像在思考应该走哪条路。大门一直开着,弗拉基米尔看到副局长走出去,他决定在大厅里抽支烟,却找不到火。旁边独自一人的一位老绅士给弗拉基米尔递了个火。从外面刮进来的风吹灭了火柴。男仆走过去,关上了大门。弗拉基米尔娴熟地点燃自己的哈瓦那雪茄。抽完雪茄,弗拉基米尔也走出了大门。他看到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那个奇怪的警察还站在外面的人行道上。
“他该不会是在等我吧。”弗拉基米尔想。他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一辆马车驶来。他看见在不远处的马路边上停着两辆马车。马车上灯光十分昏暗,马一动不动。穿着皮毛披肩的马夫也是一动不动,手里的皮鞭都快结蜘蛛网了似的。弗拉基米尔朝马车的方向走去。副局长跟了上来,但没有说话。走了几步,弗拉基米尔觉得非常不自在。两个人不能总那么一直僵下去啊。
“鬼天气。”弗拉基米尔愤愤地说。
“还行吧。”副局长平淡地说。他沉默了一会。“我们追踪到了一个叫维罗克的人。”副局长说得看似漫不经心。
弗拉基米尔没有停下,也没有被什么东西绊倒,依然大步向前走。可他仍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什么?”副局长没有重复刚才的活。“你认识他的。”副局校的语调依旧很平静。
弗拉基米尔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认为这和我有关?”他的声音有些粗哑。
“不是我认为,是维罗克亲口告诉我的。”
“真是一条没用的走狗。”不知道弗拉基米尔从哪里学来了这么一个表达方式。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他没想到英国警察竟然这么聪明。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弗拉基米尔甚至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他扔掉了雪茄,继续向前走着。
“这次的案件让我感到欣慰的地方,是我又从工作中找到了方向,”副局长缓缓地说,“我找到了我要捍卫的事业,那就是我要亲手把这个国家里的所有的外国间谍、外国警察,还有你说的走狗,全部赶出去。我觉得他们非常讨厌,只会带来危险。但是,仅凭我们的力量,我们并不能一一将他们从地下挖出来。唯一的办法是让他们的头儿讨厌他们。这事不是多么光明正大,对我们来说,也很危险。”
弗拉基米尔又停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指控维罗克的话,公众就会知道这些不光彩又危险的事。”
“谁会信他那样的人的话!”弗拉基米尔轻蔑地说。
“只要我们给出翔实的证据,公众自然会相信。”副局长神情淡然地说。
“你们决定这样做了?”
“我们抓住了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们这样做只会助长那些革命分子的气焰。”弗拉基米尔反驳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弄成丑闻?完全是出于道德正义,还是什么?”
弗拉基米尔明显表现出了一些焦躁。这让副局长更加相信了维罗克所说的一些话。
“我们这么做也是有实际意义的。我们的警力是用来办真案的。你却认为我们没有效率,给我们造出这么一个假案。可无论理由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我不认问你的看法,”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变得很傲慢,“你的说法太自私。我忠于我的国家,这点不容怀疑。但是,除了我们各自所属的政府和国籍之外,我们都是欧洲人,我们都应该为彼此树立榜样。”
“是的。”副局长接话道,语气还是非常礼貌,“但那只是你从你的角度出发,从你们国家的利益出发。外国政府没有理由批评我们的警察办事没有效率。就拿这次的爆炸案来说。这是经人一手策划的骗局。但是12小时之内,我们就确定了那个被炸得粉碎的人的身份。我们还发现了组织者,我们也知道幕后的唆使者。我们还可以挖得更深,只不过我们不想干涉其他国家的事情。”
“所以这起有意义的案件是在国外策划的?”弗拉基米尔快速跟进,“你刚才说它是在国外策划的?”
“从理论上讲,是在国外。”副局长说,他暗指那些间谍主要是通过大使馆来接受任务的,“但那是细节问题了。我跟你讲这些是因为你们的政府对我们英国警察的抱怨最多。你也亲眼看到了,我们没你们想得那么差劲。我就想让你看看我们是如何破案的。”
“那我还真要感谢你呢。”弗拉基米尔咬牙切齿地说。
“在我们领土上,有多少无政府主义者,我们掌握得十分清楚。”副局长说,语气倒有点像西特警官。“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除掉密探,平息事态。”
一辆马车驶过,弗拉基米尔伸手拦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