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不想的忙推开人,因太过震惊一副□□随着急促的呼吸震颤不已,“长,长兄,怎么会是你——”。
还维持着一条腿屈膝点地半搂着她姿势的苏会,身形纹丝不动,他面色平静的站起身,宽大的玄色衣袖扫过她肩头,那一抹她极其熟悉的幽兰暗香也随之消失,只听他用极平静的语气道:“二弟可回府了?我有事找他。”
却是体贴的将她刚才把他错认为夫君的事掩盖了过去。
丁若溪却愈发窘迫,简直不敢抬眼看他脸上的表情,忙跟着站起身磕磕巴巴的回话:“还,还没有。”
与此同时,一道雀跃的喊声从两人身后传来,“三娘,我们刚才抓到了一只刺猬,你赶快过来呀。”
丁若溪听出是张四娘的声音,忙转头看过去。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张四娘,从不远处的假山后探出头,兴冲冲的朝她招手,可招到一半,瞥到她身边的苏会,一下子噤了声,规规矩矩的站好行礼。
看样子是将苏会当成了她夫君苏慕凉。
恰好帮她遮掩了尴尬,丁若溪如同看到救星般冲她高喊:“我马上就来。”
说完后,这才鼓起勇气咬着下唇看向苏会:“长兄,若无事我就先。。。。。。。。。”
“先别慌着去。”男人瞥了眼她的右手,接过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秦用手里的白纱布和药膏,放在跟前的矮几上,“你手臂上的伤口刚才沾到水了,要赶快换药,把手伸过来。”
丁若溪刚才弹琴时便感到伤处一阵阵的疼,因心里藏着事也没留意,这会儿被苏会提出来,忙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伤处,果然如他所言,裹伤的白纱布不知何时沾了水,血色隐隐从底下透出来。
而之前放在矮几左上角的茶盏,此刻滚落在她脚边,想必是她刚才睡着时不小心碰倒的,里面的茶水撒在了她伤处。她忙把手藏在身后推脱道:“这点小伤不要紧的,等会儿我回房后再上药也不迟。”
男人却似没听到她的话,微皱着眉头拧开药膏,眼神示意她坐下:“茶水脏污会加重伤势,若不及时处理会落下疤痕,我曾在军中随军医学过一些药理,可处理这种棘手伤势。”
丁若溪见状心头说不出什么感觉,可直觉告诉她,若她不照办长兄可能会生气,且长兄前日刚帮了她,她也不好拂他的好意,遂迟疑的在他跟前坐下,将受伤的手臂伸出去。
男人一手轻握着她手腕,一手指尖沾满药膏涂抹在伤处,虽是半蹲着,可身子依旧比她高出许多,如一座小山般将她笼在阴影里,两人挨的极近,丁若溪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极熟悉的幽兰暗香,可细闻起来又和他夫君身上的幽兰暗香有所不同,充满了极陌生侵略意味。
她还没和除了她夫君的男人这么近距离的待过,只觉被男人粗粝的指腹涂药的那一小块皮肉灼烧的厉害,紧张的心下疾跳,一个劲的攥紧指尖。
直到男人松开她手腕,再次开口道:“好了”的同时,丁若溪飞快的收回胳膊,用衣袖掩住伤势:“谢谢长兄。”
恰好张三娘等不及又唤了她一声,丁若溪冲他一颔首,逃也似的快步离去了。
苏会站起身看着那道翩然身影消失在假山后,用指腹抹掉指尖上残留的药膏,还嫌不够,又让秦用拿来湿帕子,黑着脸将右手仔细擦干净后才朝住所走。
跟在后面的秦用,有点看不懂了。
刚才他家爷路过此处时,一眼便看到了趴在矮几上睡着的丁若溪,却仿佛看不到人般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他刚要不惊醒人轻声跟上去。
只听“咚”的一声,杯盏从矮几上跌落的闷响声后,睡梦中丁若溪迷迷糊糊的低叫一声,不舒服的翻了个身。
他家爷却在听到声音后忽然折返,看着丁若溪受伤的手臂沾了水,命他去取伤药。
他原以为他家爷是要把伤药送给丁若溪,毕竟军中的伤药疗伤的效果是最好的,忙取来了药,并准备唤丫鬟过来替人换药,就见他家爷似并没把刚才丁若溪把他错认为夫君的事放在心上,甚至不避嫌的亲手帮人换药包扎,结果,现在换了药怎还嫌弃上了?
秦用实在想不通,欲言又止的说出心中疑惑:“郎君若嫌药膏气味难闻,下次让丫鬟替二夫人上药即可。”意思是根本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然而秦用不提还好,一提,苏会的脸变得更为黑沉,冷冷的瞥他一眼。
秦用吓得忙噤了声,垂着头不敢再多嘴。
实则苏会刚才在丁若溪将他认错的那一刹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若搁在以往,他定然会掉头就走,可几年前和她相处时落下的爱照顾人的毛病却像是深入骨髓般,一时半会很难改正。于是,他便看在以往情面上,帮了她一次。
但也仅仅是最后一次。
全然不知苏会心思的丁若溪,因心里记挂着事实在难安,心不在焉的陪着张四娘玩了一会儿后,便借口身子不适回房后,令季无出府去找苏慕凉。
夜幕四合时,苏慕凉一身酒气从外面回来了,不知和谁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