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涛穿上那套保安衣服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从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变身为一个小小的保安,的确有点难以适应,更何况是特种兵,而且还是特种兵里的佼佼者。
一个月前的那件事,说实话,他真的有点后悔,不该不听连长的劝告,可回头想想,如果真的听了劝,那也就不是他姜涛了。
由于姜涛在特种部队的出色表现,连长已经为他申请了进入军校继续深造的名额,那出来可就是军官了,可就在紧要关头,他的兄弟李威却惹上了一个部队高干的子弟,中了对方的暗算,被打的几乎失去半条命。
几天后,部队的调查文件下来,只说证据不足,那个**没有亲自动手,而且也有不在场的证据,最后定为军民冲突,这样不但李威白挨了打,还要受到处分,提前复员,这重重的一笔,恐怕会影响一生,等于有前科了。
姜涛是在医院见到李威的,浑身缠满了绷带,他见到姜涛,流泪说了一句话,哥,兄弟咽不下这口气!
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姜涛和一起来的战友什么时候受过如此窝囊的气,于是一起去找连长。
连长听了几个人的来意,摇了摇头,复员的命令是无法更改的,而且,连长还让他们不要插手这件事,否则只会更糟。
连长的话并没有改变他们的想法,其实这也是他们事先就想到的,毕竟那个家伙的老子职位太高,不是他们几个小虾米可以应付的,他们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给李威一个公道。
于是,那个**也被打了,比李威的伤势还重。
一天后,姜涛被叫到连长办公室,一张复员通知书摆在了他面前。
连长告诉他,本来他也要受处分的,连长能帮他的只有这些了。
于是他和李威还有那几个战友在同一天离开了部队,各奔东西。
复员的时候,姜涛24岁。
之后,姜涛就应聘来这家公司做保安,招聘的人看到他的复员证,立马跟他签了合同,对于保安这个职位来说,退伍军人是最合适的,何况还是特种兵。
姜涛在镜子前正了正领带,理了理仪容,这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虽然脱了军装,但习惯是改变不了的。
这是一家很大的公司,全名叫梅欣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主要做外贸生意。
姜涛是新来的,自然免不了跟那些资历老的保安打个招呼,做个介绍,他本来就是一个豁达的人,不一会就和那些同事打成了一片。
这家公司一共有25名保安,大部分都是退伍军人,队长叫赵志明,是个广东人,说话有点绕口,但好歹能听懂,他很是热情,不断的和姜涛聊着以前在部队上的事,但其他人好像都不怎么有兴趣,问了才知道,原来只要来了新人,队长都要讲一遍的,这就难怪了,听多了,就没意思了,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偷偷告诉他,我们队长奇葩的很,以后你就知道了。
正当他们聊天的时候,一辆豪华奔驰远远的开了过来,队长和其他保安看到后马上立正敬礼,一脸严肃的注视着,车窗是黑色的,看不到里面的人,姜涛也跟着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直到那辆车开进公司,才都把手放了下来。
队长告诉他,这辆就是董事长的车,公司进出的车只有两辆需要敬礼,一辆就是这个奔驰,其他的董事啊经理啊什么的都不用,另外一辆是保时捷,不过不是公司领导的。
姜涛听完一愣,既然不是公司领导的,为什么要敬礼呢?难道这保时捷的车主比公司董事经理还要重要吗?
队长似乎看出了姜涛的疑惑,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笑着告诉他,记住就行了,即便忘了给奔驰敬礼都没事,但是千万别惹保时捷。
姜涛点了点头,心里疑惑更大了,这什么事啊,难道公司里还有比董事长更大的人物吗?不过想想,这都和自己没关系,不就是敬个礼嘛,在部队见了首长不都这样嘛!
从同事的口中姜涛慢慢知道了公司的事情,这家公司是一个上市的外贸公司,和许多外国公司都有生意上的来往,在整个枫城都是赫赫有名,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更加富有传奇色彩的是公司董事长是个30多岁的美女,她一手创办了这家公司,但是关于她的来历和身世,却没人知道,只知道她叫梅欣,公司的名字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甚至连她的姓氏都没人知道,公司的人都叫她梅懂,她却更喜欢别人叫她梅姐。
虽然她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成功人士,但是她没有一点架子,总是一副温馨的笑容,很是平易近人,甚至有时候还会亲自到车间,员工宿舍去视察员工们的生活,有一次还来过保安队,让他们这些保安们很是受宠若惊。
不过最近好像公司遇到什么难事了,她最近频繁的进出公司,也没有再去视察过,而且听有些部门领导说,梅懂最近连笑容都很少看见。
姜涛倒是很为碰上好的上司而高兴,不过对于那些小道消息,他是不信的,再说了,就算公司真的有困难,他们这些小保安也无能为力不是嘛,他们只是保安,做好自己分内得事就够了。
平静的过了一个多月,姜涛拿到了复员以后的第一份工资,他只留下了基本的生活费,剩下的全部寄给了乡下的父母,想想自己的二十多年,从没给过父母什么,还总是让他们提心吊胆,他暗暗发誓,以后要靠自己的努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一个月以来,他和同事们的关系越来越好,几乎无话不谈,只是那辆传说中的保时捷,他始终没有看见。
这种平淡的生活挺好,姜涛挺知足了,每个月都可以用自己挣的钱去孝顺父母,自己和同事们在一起也很开心,在部队上的事也慢慢的变淡了,只是偶尔会想起和他一起复员的战友,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