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位于权力的漩涡中心,是个吃人的魔窟。
秦家数代功勋,当之无愧的将相世家,章肃长公主深受先帝偏爱,嫁入秦府,如虎添翼。
先帝临终前,会将摄政王之位交予秦葑,除却对于长女的偏袒信任,也因只有秦家的后人,才能握得住庞大的军权。
秦家几代人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在军中的地位,已经分毫不可撼动。
太子彼时年幼势弱,若没有军方的扶持,只怕撑不到继位之日。
然,纵使秦家忠烈满门,洛川王赤胆忠心,可功高盖主,少不得受人弹劾。
李乾继位后,即便血亲相连,也不得不忌惮秦家的势力,私下做过不少打压,逐渐将长公主架空削弱。
可在他病入膏肓之际,却还是立了秦陌做摄政王,代为理政,足见其之信任。
由此看,长公主爱子,为之计深远。
只不过如今的他们,都还是半大的少年,什么都还看不出来。
秦陌再怎么年少成名,在长公主这,永远只是个置气生母弃子的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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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喝兰殊这杯新妇茶,章肃长公主与太子殿下今早都辍了朝。
寒暄过后,长公主需回凤阁与各大宰辅周旋理事,到午膳设宴,才能再回后。庭。
临走前,她温言询问了兰殊可有入宫玩过,得知她深待闺阁,严词勒令秦陌带着新妇去逛一逛御花园解闷。
秦陌敷衍应声,两人并肩走出殿门。
秦陌于长廊回首,见长公主与李乾皆已远去,瞥了眼兰殊:“《金玉奴》是什么?”
少年不爱听戏,自然对戏曲了解不深,但他也不是有闲情单纯来问戏的人,只是兰殊一时间没反应出他问这话的缘由,不由愣了一愣。
秦陌见她迷糊,双手交叠,朝着太子与长公主远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为什么说你点了《金玉奴》的时候,他俩合伙看了我一眼?”
兰殊这下回过味来。
原来,看见长公主同太子殿下更为亲切,说着他俩心照不宣的话,少年状似神色如常,却也不是,无动于衷。
只是不影响他与李乾兄弟情深。
兰殊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珠钗,似是垂眸思忖了好一片刻,温言揣测:“可能。。。。。。是他们同时想到了这部戏曲,还有一个别名。”
秦陌微微眯了眼,狭长睥睨的凤眸,与他母亲如出一辙,“什么别名?”
兰殊干干咳了声,双手攥于胸前,有些难以启齿般,一字一字,凝向少年的眼睛道:“棒、打、薄、情、郎。”
秦陌:“。。。。。。”
秦陌双眸一凛,冷冷笑道:“你在,暗示什么?”
兰殊瞪圆了眼睛,根根卷翘分明的睫毛下,一双麋鹿般的眼眸清澈,叠声切切:“万万没有这个意思!是这部戏本身就很出名,我觉得公主娘娘爱看,顺口提出来的!”
少年眼睛眯缝得更深,兰殊干干与他对望着,巴掌大的芙蓉面,端着全是不知者无罪的模样。
秦陌睨了她半晌,漫不经心地提了提唇角:“不是去逛御花园吗?走吧。”
兰殊望着他眼底闪过的凉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少年把她丢在了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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