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宫媚一人独坐在鹤纸楼中。鹤纸楼,雀阁最为隐秘的一处,唯有阁主可以进出。鹤纸楼中,有一处太史阁。太史阁是雀阁中最为神秘的核心所在。此处,乃是存放卷宗的。所藏的卷宗——绝密级,这里储存着帝国的军事机密,朝臣的隐私秘闻,以及各种难以启齿的淫秽丑闻,一旦发现有不臣之心,犯上作乱者,这些就足以成为索命符。
此处严密布控,若有外人侵入,便会启动自毁装置,一按机关,一切灰飞烟灭。进入鹤纸楼,需要密钥,这密钥的设计甚是精巧,是由锁钥加密码,密码是沿用古时的反切注音方法。
此刻,南宫媚正坐着,手上翻阅着关于新月教的卷宗。媚儿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既然靖王要率兵剿灭新月教,而雀阁的外围杀手圆圆又潜伏于新月教中,她不日就会在斩离的安排下,与圆圆见面,这让媚儿有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需要事先精心布置。。。。。。
正当媚儿看着卷宗时,“苍天已死,新月当立”,她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心内思想着:
这位教主陈角,是从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利用汹汹民意,一路开挂,直至教主之位,也算是一代枭雄,深得民间拥护。他的新月教,为穷苦之人送衣送粮,杀贪赃官吏。成立新月教伊始,这陈角倒也是真心为民,将其所获的财产分给老百姓。
只是,随着野心的膨胀,他为了扩大新月教的势力,吸收更多的人,就连地痞流氓也都可以加入,新月教的人数一下子跃居所有民间组织之最。人数一多,便开始变得不纯洁了。起先只是杀贪官,到了后来连豪强世家都不放过。
这味道变了,变得腐朽丑陋了。新月教已经开始从里面腐烂了,这一切注定要毁去。而帝国的秩序,注定将会重生!陈角一手创立的新月教,也即将毁在他自己的手里。
为了在民间获得威望,新月教包括很多民间暗杀组织都有一个通病:这些组织生怕全天下人不知道,为了要告知全天下,这人是我教干掉的,他们都会做一个标记。冥月阁是以骷髅物作为标记,新月教是以一轮新月作为标记。
新月教将那陈敬塘作为暗杀目标,其实也不能叫做暗杀了,而是嚷嚷的全天下皆知。新月教要杀陈敬塘,屡杀屡败,屡败屡杀。这陈敬塘是靖王的左膀右臂,一向深得靖王的器重。如今这番结局,这靖王焉能善罢甘休?
南宫媚想着时,又翻阅了靖王的卷宗:靖王,好美色!
说来,这位靖王,在喜欢女人腰带方面,是个胆大的登徒子!且他一向认为:权位之力,则为女色!他搞的女人上至名门闺秀,下至乡野妓子,能搞到手的绝不放过。还生了很多子嗣,不管是有名分的,还是没名分的,十个手指都不止!他搞的那些女人,个个美艳,关键是:都很骚。不骚入不了他法眼。骚才够味,骚才能让人血脉膨胀。
这样一来,那些善于溜须拍马的贪官污吏就有了巴结他的门道——就是给他送美女。这位靖王,也乘此机会拉拢这些地方官吏,让自己的势力遍布各地。这女人多了,这事也多,他每天都是在女人的掐架打斗中度过。他在一旁观战,他喜欢看着这些女人为他而大打出手。他甚至还出了一条规则:谁打赢了,就让她侍寝!
南宫媚看着卷宗,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这王侯贵胄,与市井小民,有何区别?为谁卖命,无非一个利字当头;江湖朝堂,一切都是利益,利益之下,忠诚便有了筹码!
此时,媚儿也有些累了。她便起身离开了太史阁,来到了自己的这间房。此处,与太史阁之间有着一条密道,幽长而狭窄。她一回房便躺下了。这媚儿自小被南宫伯带到了鹤纸楼,每日与这些卷宗为伴。一直以来,她在雀阁从不与人交恶,低调内敛,隐忍以行。
南宫媚闭上了双目,心里想着一些事情,想着那日对奕奕说的那番话:
每次回相府,母亲总是把我当成外人一般对待,总是那般客套。同是父母的子女,母亲对待辰傲可以说是溺爱了,对我却是客客气气的,不打不骂也不亲近。之前,每次回相府,当我拿下面具时,母亲便会很紧张,有时甚至会晕厥。连带着,我更紧张。这些年,似乎好多了。平日里,父亲总是关照我:要带好面具,尤其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脸。
这般想着时,南宫媚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镜子就在暗几上,只是镜面一直是朝下的。她,从未照过镜子!一直以来,她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带着面具,从未拿下过。那日,奕奕要看她真容,她拿下面具的那一刻,比任何人都紧张,恐惧。
谜一般的身世,她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不日,斩离按照南宫伯的指示,已安排好了一切。在阁外的一处别院,南宫媚与圆圆见了面。这处别院与雀阁一般无二,甚是隐秘!不愧是雀阁宗门门主,这别院所有的一切都带有雀阁的影子:只见这三人高的镶金朱门,两侧盘踞着威武无比的石狮子,朱漆点眼中央,诡异中扑面而来的一股煞气和神秘,浮影阁三个大字刻在门辕之上,观之肃穆。
圆圆一见到南宫媚,便上前作揖道:“属下拜见少主。”
“终于见面了,媚在此恭喜圆圆姐晋升为天甲级。”南宫媚柔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