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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锡小说网>燕子回时愿别来无恙 > 第72部分(第1页)

第72部分(第1页)

处呢?”说罢也不顾二人神色,将英洛手腕一扯,拖了她起来,也不管她面上怒色,夏友眼巴巴看着他将英洛拖走,竟不能出声阻止。那丫头好几次回头,终是去了。

等到铺子真正开起来,千头万绪,夏友忙得脚不沾地,如今悔之晚矣。但开个药铺专心研究疑难杂症以期提高医术确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他又立求完美,如今一腔热血投了进去,忙得厉害之时,便宿在铺子里,几日不回府也是常事。

等他回府了,不过一个时辰,便有铺子里的伙计匆匆赶来,有事要忙,他也只得歉意的看一眼英洛,匆匆而去了,两人成亲以为,竟是这三个月最是聚少离多。

且说周峥更要辅佐少帝,朝中政事繁忙,新旧朝臣更替,多少事情等着他处理,有时便宿在禁中,看顾英洛的重责竟是落到了易柏身上。

二人成亲三个月来,英洛大多日子竟是不得不宿在易柏处,行动坐卧也得看他眼色行事,哪有一丝快活可言。

冬萝与星萝眼见着易柏不动声色便将夏友支开,更将英洛管教得服服贴贴,暗地里俱佩服他的手段,哪敢再小瞧于他?

此际见得他那云淡月朗的笑容,深悔失言,早噤立一旁,侍侯二人起身梳洗。

相思难表(二)

英洛彼时尚窝在床上,半睁着眸子见两个丫环将洗漱用具放下,垂手侍立一旁,不由将双目闭得死紧。果不其然,脚步声渐近,易柏温言软语,轻轻推道:“洛洛,起床了……”这人也太过能装!

她向里翻个身,乌发流泻,准备继续睡下去。……大约醒来,也并无可做之事,能将她闲置到全身都要霉到长毛的地步,除了易大公了,还有谁人?

新婚的前半月,英洛还有幸能参加朝会,每日与朝中那起蠹物周旋,以助周峥一臂之力。 日子展眼到了十一月初,又到她每月大劫之日。易柏虽早闻她中毒,见她毒发,尚是初次。但见华彻将粗如儿臂的麻绳从那玲珑有致的身体之上捆紧,更将手足牢牢缚定在床两头,口中且塞了软木,正是往常妇人们生产以防伤着唇舌之用。那人漆黑璨亮的眸子沉静的令人心惊。

门外有轻且浅的脚步声,易柏不由扬声道:“大哥二哥何不进来?”

“四弟,洛洛就劳烦你与三弟照顾了!我与衡在外面守着。”沉稳如山的平狄将军的声音里不自觉带着一丝轻颤。

易柏不由寻思这二人忒也奇怪,本来事忙,难为周峥今日竟能推了朝中诸事,早早回府。连夏友亦将铺中杂诊之事推却,更有伙计来催了两趟,反被他一通怒火给撵了出去。他二人巴巴守在门外,偏生不肯进来。

…… 既然要守在门口,还不如不要回来!

更为奇怪的是,这一日英田明明请假在家,便是英乔燕婉这三人,亦无人涉足英洛居处。丫环仆人俱无踪影,整个鸣凤轩除了他五人,鸦雀不闻。

真正的疼痛来临之际,易柏终于明白英府众人今日绝迹鸣凤轩,周峥夏友宁愿守在门外而不愿进来往常那样精致的玉容此时目眦欲裂,明明是绑得不能挪动分毫,但黄梨实木大床依然能感觉到剧烈的颤抖。她像一只垂死欲飞的鸟儿拍打翅膀,哪怕还有一口气也不能停止;亦如离渊之鱼,总要死命挣扎来度尽末日时光。手腕与脚腕之上很快在挣扎之中被蹭破了皮,鲜血淋漓,她竟是连一声惨呼亦不能出口,只发出沉闷的“唔,唔”之声。华彻不忍卒睹,转过头去却又不忍,他看见那华贵清俊的男子早已红了眼圈。

或者,此际的她便在地狱,正经受着红莲业火与烹油爆痛……漫长的两个时辰,她整个人便如热水初捞起,汗流不止,连乌发眉毛之上亦湿漉漉滴着汗水,身上中衣更是湿透。

他从华彻手中抢过布巾,一点点拭擦她额角的汗水,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双手颤抖,那人在痛到极致之时也曾睁开眸子来望上一眼,他似被那痛楚绝望脆弱乞怜的眸子灼伤,不由急立起身,朝后退了两步。………在她炼狱般的世界里,他帮不了她!

华彻转头来看时,他从那双亮如暖阳却布满痛楚的眸子里看到小而惨白且仓惶的自已………这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誉满江南道上的易财神何曾因人因事而惊痛如斯?

那一日痛到后来,英洛其实神智已失,她只知道自己醒来之时,易柏正小心翼翼拿布巾拭擦她全身的汗水,她几乎觉得易柏的眼神算得上温柔怜惜。仿佛是她看错了,只因太过疲乏,兼且易数那混蛋的恶作剧,她不好出言唤夏友或周峥前来,唯有装作太过劳累,不过闭了下眼睛,便一梦沉酣,昏睡了过去。

次日在易柏房中醒来,若按着以往习惯,这个时辰她理应披挂着朝服站在太极殿内,听那些朝臣长篇大论,唇枪舌剑的争执。但眼下,明明高床软枕好梦初醒。她猛然爬起来,禁不住一阵眩晕,闭上眼缓了缓,方看见易柏在一地晨光缕泻之中正站在窗前,提笔练字。她翻身下地穿鞋,口气算不上很好:“大公子,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这个时辰去上朝,也晚了!”

那人将狼毫轻放在一旁的莲花笔洗里,优雅浅笑:“夫人以后都不必去上朝了!”

英洛停了一停,手中犹拿着一只鞋子,似不能置信,忽的扬声道:“不必上朝?哪我做什么?”

“昨夜爹爹与周将军商量一番,觉得你的身体再不适宜太过劳累,以后便在家里歇着罢?”他就近寻了铜盆洗手,背着身,声音便有些闷闷的。

英洛“啪”一声将手中鞋子掷下去,连自己也不知哪来的一股邪火,只觉不吐不快,讥诮道:“爹爹与周将军?恐怕要不是你提议的,爹爹与峥哥哥是不会想到这些的吧?”

“我不觉得我这提议有何不对之处!”那人背影一僵,遂温声作答,手下再不曾停,将一盆水搅得哗啦作响。

“当然不对!我不过有十年时间好活不,总共算来不过是九年多一点的时间,究竟能煎熬到哪一日我也说不准。若不趁着自己还有几日活头多多做点事情,难道要窝在家里等死么?”她恶声恶气,总觉得对着这清浅温雅的男子便有一肚子邪火。

他万事笃定的态度惹恼了她。

她不得不承认,在一次次犹如死里逃生的煎熬中,她的耐性与坚毅渐渐被磨折殆尽,在无人之处,她会觉得连刚刚过去的酷暑里都透着沁人心骨的冰寒与茫然。

那人洒然转身,墨沉的眸子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深渊,大步而来,将她牢牢捉在怀中,准确无误的吻上了她的唇……痛!

英洛使力去推,却仍是不能推开,下力一咬,只觉嘴里一股血腥沁入,紧贴在自己唇上的热度已退,易柏唇破血流,只是面上笑意越发清淡,一字一顿道:“你有几天好活,我便折磨你几天!你有十年好活,我便折磨你十年!你若有一辈子好活,我……便折磨你一辈子!你可别指望我能让你过舒心日子!”

英洛一腔邪火愣是被他这句话给浇了个冰凉,虽成亲四次,却是初次体会“怨偶”两字怎生书,不由怒极反笑:“折磨我,你也得有这本事!”

但听易柏“嗤”的一声笑了,清淡笑容恍如月辉遍洒,说不出的轻怜温柔,只不过唇上血迹昭然,大煞风景,他却冒出一句俚语来:“那就骑驴看唱本____”

“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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