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凤宴没想到她直接应了下来,嗯了一句,站在她身后。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踏着月色走在路上,浅淡的酒味萦绕在两人周身。
谁也没有注意到,阴影处,张忠握着笤帚同阴沟中的老鼠一般,盯住了他们。
此处直房,有秉笔居住,自然也有掌印居住,他是来寻他干爹高大伴的。
高大伴住的是最大的一间直房,之所以说最大,盖因是将三间直房打通了的缘故,一间放置金银玉器,一间卧房一间书房。
书房内,当做摆设的书上蒙了厚厚一层灰,张忠扔下笤帚扫过封皮,浮起阵阵灰来。
他“啪”地跪下,抱着高大伴的腿哭道:“干爹、干爹你救救儿子吧,直殿监的活不是人干的啊,那凌凤宴根本没将干爹你放在眼里啊,差点将儿子活活折磨死啊!”
高大伴声音不阴柔,反而浑厚粗重,他骂道:“捡回一条贱命还敢挑三拣四,要不是凌凤宴放你一马,你现在就在乱坟岗里。”
“干爹,你怎么,怎么还为凌凤宴说话呢?”张忠不服,很快头上就被蒲扇般的大掌打了。
高大伴像拍瓜皮一样拍着张忠的脑袋,“你这脑袋里长得是什么,浆糊吗?陛下如今正宠凌凤宴,觉得他办事有力,你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我警告你,消停些,别惹他。”
张忠赶忙道:“儿子知道、儿子知道了。”
他用膝盖挪动着,凑的离高大伴更近了,讨好道:“但是干爹,凌凤宴处置不了,能不能给儿子换个地方,直殿监公报私仇,都要将儿子累死了。”
高大伴冷哼一声,“罚你去直殿监乃是陛下旨意,你觉得呢?能有命活,你就知足吧”
闻言张忠也不气馁,继续道:“那直殿监欺辱儿子的人,干爹总得给儿子做主啊,也得让他们知道,干爹还没放弃儿子,给他们长长记性。”
“干爹,儿子在司礼监牢房里,受了百般折磨,都没提及干爹一个字。”
尚善监采买贪污,高大半拿了八成有余,张忠此言是提醒,也是讨赏。
张忠尽力让自己的三角眼里充满真挚,可对上高大伴那张,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满脸横肉的脸,仍旧打了个寒颤。
高大伴并不像普通太监一般瘦削,反而魁梧有力,身高更是高达八尺二寸,让人畏惧,听闻进宫前,是个屠夫。
他将抱着他腿的张忠踢开,身上肉都跟着颤了颤,“好,此事干爹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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