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折娇颜》南珣著
月色下,小太监们垂头丧气,因未知而恐惧,因已知而害怕。
凌凤宴道:“届时我领你们去。”
他用最冷漠的声音,说着最温暖的话,小太监们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谢老师!”
“嗯,”他叮嘱,“那日莫要饮水吃食。”
小太监们齐声:“知道了老师!”
他颔首赶人,“问完问题就回去歇息吧,不要在宫中随意乱走。”
内书堂的小太监们都很听话,结伴而归。
凌凤宴关上房门落好门拴,浑身力气仿佛都被吹走一般,疲惫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认命地走到床榻前蹲下。
在床榻木板下,钉着一个隐秘的木筐,他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有一个被层层包裹的药包,以及小到两个巴掌大的药壶。
熟练地清洗药壶,拿出一包药倒入熬煮,同时用另一个炭盆烘烤肉干,激发肉干香气,让肉干香气遮掩药味。
而后将熬煮到黑色浓稠,能苦到人丧失味觉的汤药一饮而尽。
这药能叫男子那物件疲软,每次检查前,需连喝五日。
他擦去唇边药渍,从胃里反上的药汁味另他脸色愈发惨白。
本就不康健的身子,用上这刚猛刺激之药,愈发孱弱难好,待到五日后,更是让人觉得风一吹就能倒。
负责组织检查的司礼监太监原本还板着一张脸,见到他领着内书堂的小太监们过来,赶忙丢下手中的活迎了过来。
“凌秉笔,您过来了,都准备好了,直接就能去检查。”
凌凤宴颔首道谢,让小太监们跟着引领太监去检查身体,自己则被带到一间单独检查的房间。
在这宫中,每一个阉人都需要检查,谁都不例外。
屋中炭火烧得充足,内里共两名太医并三名宦官,两名太医从桌案上抬头,同他道:“凌秉笔请脱。”
凌凤宴站在屋中光源最充足的地方,面无表情褪去身上衣裳一位宦官恭恭敬敬接过他身上的斗篷将其放在衣架上,另一位宦官排在其后接过下一件衣裳。
很快,他便脱得一干二净。
其中一位太医起身,凌凤宴在其手触摸到自己皮肤前闭上了眸子。
太医从上至下,连他身上有几颗痣在什么位置,身上有多少伤疤,都同另一个太医手中的记录对了一遍,最后来到了最需要核对的地方。
他蹲下身伸出了手,凌凤宴慢慢咬住了牙,忍耐着。
只听他道:“凌秉笔未切根啊,还是完整的。”
屋中的光芒仿佛一下就变得灼热起来,凌凤宴依旧闭着眸子未理,反倒是侯在二位太医身后的太监闻言道:“凌秉笔是由胡爷亲手割的,胡爷手利,只切了两侧。”
太医亲手摆弄,肯定道:“确实,两侧各有一道刀口,十分隐蔽。”
说完他同另一个太医对视一眼说:“但刀口已经长好,我二人需得核对一下当初切下的东西,凌秉笔你看?”
凌凤宴缓缓睁开了眸子,“当然。”
他伸手,太监们赶忙递给他衣裳,层层衣衫将背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遮掩了下去。
太监们切下的东西有专门统一存放的地方,因近日是检查太监身体的日子,所以存放之地经常会有人来取物件看,他们顺利登记进去了。
屋内昏暗阴凉,墙壁上烛光闪烁,阴森森的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