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尹知温笑出声,“用这话堵我?”
陈非寒抠着手,猜到好同桌清醒了一瞬,又不可抑制地想睡了。他俩渐渐知晓了对方很多生活习惯,从同桌到室友,从一概不知到彼此了解,再到现在,变成做任何事都会想着对方。
这样的状况还会持续多久?
两人突然沉默下来,电话里只能听到呼吸声,一深一浅,自然而然地纠缠在一起。
“在放烟花?”尹知温迷迷瞪瞪地说,“我睡了啊。”
“嗯,”陈非寒说,“晚……晚安。”
这是最出格的用词了!陈非寒闭着眼原谅自己,就说这一次,新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肯定不说了!
电话里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良久,尹知温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克制地敲打手机,似乎在强迫心跳归于平静。陈非寒坐在房间里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将这道虚影揽入怀中。
胆小鬼,他嘲笑自己,只敢想不敢做。
返校前,叶晴虽说不上接受,但至少能精神稳定地询问问题。陈非寒答了一些,也糊弄了一些,剩下的交给二妈去办。到校当晚,学校发了12月的月考成绩,陈非寒的文综虽然毫无变化,语数英却略有进步,每一门都提高了五到十分。
这属于合理范围内的成绩波动。
但陈飞寒很高兴,请全寝吃了好大一份夜宵。
“我呢?”尹知温不满意了,“我天天教你这么多,没额外奖励吗?”
“大哥,你还是快点吃吧,”胖子挑了串虾丸,“再不吃连份内奖励都没了。”
陈非寒退后了些,小声跟尹知温说没事,改天再请你一盒大的。到了新的一年,时间突然像快进一般,连发呆都能感受到时间流逝。他虽然学得痛苦,但练习的数学模拟卷渐渐能稳定在90分,容易一点90分以上,难一点90分以下,波动幅度很小。这是他出生以来面对的最讨厌的寒假,都收拾东西了,还迟迟不肯走——他想在学校,他不想回家。
临走前,康老师传来简讯,让陈非寒准备几幅画,参加私人画室的选拔。这私人画室是刚从美院退休的老教授办的,本意是教自己孙女画画,求的人多,也就象征性地带那么几个学生。
“t大啊,”康老师摩肩擦掌,“你可是要考t大的啊,回去好好准备,咱们折腾一年!”
“行行行。”陈非寒抬头,瞥到尹知温从厕所出来,忙不迭挂了电话。
“谁?”尹知温问。
“画室老师,”陈非寒说,“关于下学期集训的事情。”
下学期?
尹知温一愣,忽然意识到一个学期结束了。他挫败地往床上一坐,没了垫被的床只剩空空的床板,膈应得屁股有点疼。胖子和老许已经各回各家,他招招手,强硬地说:“过来。”
“干嘛?”
尹知温挑了挑眉:“你敢凶仙女?”
入冬,陈非寒穿着厚实的冬季校服。学校的冬服贵,好在材质也很不错。他骂骂咧咧地停下手中的事,不知所以地靠近尹知温。谁知刚面对面,眼前的人突然手臂一伸,强行把自己抱在怀里。
“啧,”男生云里雾里地别过头,“啥毛病?”
“充电,”尹知温闷闷地说,“这可是超长待机。”
真废啊,他憋屈地想,等学期结束了才抱到手,人家都已经穿上冬季校服了——奶奶的,自己到底是在抱人还是抱校服?
“你想谈恋爱吗?”尹知温收紧手臂,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