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吗?比别人多学这么多东西。
“拿政史地就算了,干嘛语数英也要拿?”他纳闷地看着尹知温装订成册,“高一学的一样吧?”
“我们不学这个,”尹知温说,“得全部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
陈非寒刚想说话,一口痰卡住了喉咙,死活都哽不下去。他心里的酸泡泡猛地胀大,像老巫婆炖汤时的绿色泡泡,炸起来的时候还往外溅酸水。
不高兴。
我很不高兴。
“那你干嘛要转文?”贼小声。
“什么?”
他拿着笔别过头,眼睛朝地面瞅了一眼:“没什么。”
……就你们牛逼呗。
体考生不考体考了,国际班第一不读国际班了……你们都是优等生,就我是个废物呗。
一直到下晚自习回寝室睡觉了,陈非寒还是啥学习也没干。但他今天干了一件大事儿,盯着同桌搞了一天的学习。
像个傻子似地,倒要看人家能学多久。
“你能不能别看着我。”
“我没看你,”陈非寒沉着嗓子狡辩,“我看书!”
尹知温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指了指抽屉:“你自己没有?”
“懒得拿。”
屁话。仙女实在有些累了,自己一整天都在应付新同桌,不是闹别扭就是说话冲,心里那些温润的忍耐力已经降到了冰点。
他把凳子收进桌子下面,疲乏地打了个哈欠说:“走吧,回寝室睡觉了。”
“欸欸欸,这么着急睡干嘛!昨天寒哥没在,咱们没聚成,”张先越在前排拦住这俩新室友说:“食堂应该还没关门,去吃点夜宵?”
“自信点,把应该去掉,”许正杰直接拉上书包就往门口冲,“我书包都拿着了,可以往里面塞点儿串。”
四个人前后出了文科楼,陈非寒走在尹知温旁边,心里的不适跟叠饼似地,越叠越高。他不喜欢给这么多人看着,这不是看帅哥,感觉像在看猴子。
以前尹知温在理科楼时没这么大人气,一来国际班的学生三天两头合不上正常作息,二来身边也没有这么耐看的小白脸室友。
“陈非寒?”
“干嘛?”陈非寒驮着背,面色不善地抬头就凶,“没事儿别喊,再喊打一架试试。”
什么毛病。
“不试,”尹知温保持着平常心说,“我就是想告诉你,鞋带散了。”
陈非寒顺着同桌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帆布鞋,鞋面挺脏,有点儿不忍直视,散开的鞋带更脏,像一团土色的红薯粉。
这是他穿去画室的鞋,因为试色时很喜欢琢磨色差,再加上认真画起来别说不识人,连路都懒得看,这里滴一点那里蹭一点,鞋都给脏成了原创设计。
好家伙,陈非寒想,仙女同桌可能在扫雷方面天赋异禀。
越是想回避的东西他越提。
仿若火眼金睛。
多亏了仙女的提点,陈非寒炸起来的毛非但没塌下去,转瞬有了更炸的迹象。他跟着室友们臭着脸来到食堂,本意是想吃碗粉,结果越点越多越点越多,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点了什么。
“木耳粉,煎蛋,五花肉,里脊肉,包菜,香菇卷……”张先越震惊地盯着寒哥的餐盘,“您这是写作业写疯了?”
“没写,”他含糊地咬了口串串,“一个字没动。”
“那你吃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