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地理教研组组长黄大师也不按常理出牌。
他不爱讲课,偏爱默写和做题。要可以,恨不得ppt发下去让学生自学,上课就讲卷子和题目才好。
“都别睡了啊!”全班同学眼睁睁地看着黄大师在上课铃响之前风风火火地杀进来,“拿出纸和笔,把ppt上的题做一遍先。”
“谁要是时区写错给我逮着了,下课就到办公室里来!天天默天天错,像什么话啊,我这卷子多得是,错一次做一张!”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十几个打瞌睡的脑袋顿时立了起来,东张西望地悄悄对答案。
“那个谁?新面孔啊?赶紧起来的!”
张先越一听,跟着老师的眼神往后一看,果不其然说的是陈非寒。
他还没来得及感到惊吓,一颗粉笔以迅雷不及之势迅速飞过来,眼看要戳中男生头时被一本书横空截住了。
操!英雄!
张先越赶紧给尹知温竖了个大拇指,但对方根本没空看他。仙女正偏着头,接受同桌皇上询问大臣式的眼神视察。
陈非寒在起床气里摸索了好一阵,浑身炸起来的毛一点点自我理顺了才说:“干嘛挡本书?”
“有障碍物。”
“……哦。”他囫囵打了个哈欠,眼角还给逼出了几滴生理性泪水,“我醒了,你可以不用挡了。”
尹知温:“……”
这什么领导做派。
“干嘛啊?”黄大师半天也没看见书拿下来,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帮女朋友挡子弹呢?”
“男的!”陈非寒恼怒的声音从书后面传出来,“我是男的!”
“哦,不好意思,”黄大师有些惊讶地扯扯眼镜,“那这位男同学你上来写吧,这都是上节课的内容,才讲过的可不允许出错。”
“……”
您可真会挑人,大伙儿怜悯地看了陈非寒一眼,专门挑了一个上节课还在理科楼听天书的。
猫老大踱着步子走到黑板面前,脑子里没有题,只有刚才仙女的脸。
他俩在书后面对望的时候,坐在窗户边的同学正好拉起了窗帘,阳光趁机而入,细密地填满每一个瞬间。
明暗变幻,甚至能看见灰尘的一起一落。
陈非寒想着尹知温的笑容,心里很是憋屈。旁边坐了个笑起来能降躁的仙女,发火都很成问题。
再这么下去,自己真要无欲无求了。
“男同学你行吗?”黄大师看台上的人一时半会儿都没动笔,纳闷地拍了拍他的肩,“不至于第一问都不会写吧?”
哥们,至于。
陈非寒地理很好,但他现在看不懂题。
此人认真地掂量了一阵子黑板的大小,在大伙儿还有些沉闷犯困的眼神中,对黄大师诚恳地使用了陈述句:“对不起老师我想借用一下黑板。”
然后他用粉笔答非所问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说实话,都这样一笔一划了还能写歪,属实也是种本事。
“大家好,今天上午的自我介绍太过仓促,我趁着地理题不会做的空当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少年清澈的眼神过于坦荡,就好像全班同学真的不知道非主流的非和寒潮的寒到底怎么写一样。
台下的尹知温最先意识到这层逻辑关系,笑得整个人像素都他妈拉低了。
鬼才,真他娘鬼才!
黄大师之所以荣获大师之名,全靠他时不时在课堂上插播的中国风水学。他和眼前的男同学互相瞪了好一阵,十分后悔出门前没给自己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