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邓婕妤蓦地一愣,严重滑过一丝狠厉。但是很快就遮掩过去了,若不是眠音眼尖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定会觉得邓婕妤一如既往的贤惠大度。
眠音继续说道:“我听皇上身边的公公说道。原本皇上是要来映月宫的,在路上遇到了邓小主……”
听到这话。邓婕妤严重的厉色更深了,她咬了下嘴唇,是自己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又成为了那个温柔娴淑的邓婕妤,她挥挥衣袖,温柔地问道:“眠音啊。你在皇宫几年了?”
眠音低垂着头,说道:“回娘娘,十年了。”
邓婕妤继续说道:“你原本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后来被太后赏给皇后。这宫里的规矩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是,娘娘。”
邓婕妤看了一眼眠音,说道:“那你怎么会如此莽撞,皇上走的必然是大路,你怎么可以把邓小主往大路上带呢。这可是违反了宫规啊。万幸圣上心善,没有怪罪沁雪的莽撞,若是撞上了其他人,那沁雪该怎么办啊?”好一幅姐妹情深的模样,满心满脑的都是对沁雪的担忧。
眠音有些委屈地说道:“娘娘。我也劝了邓小主,可是小主说小路黑暗,她怕黑,而且现在人们都睡下了,在大路上走也撞不到人,所以我才擅自做主,带邓小主走的大路。”邓婕妤的眼神更加晦暗了,她笑着拍拍眠音的肩膀,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眠音回头看了一眼邓婕妤,开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忍住没说,然后突然跪在了邓婕妤的面前。邓婕妤大惊,立刻扶起她,说道:“眠音,你这是干什么?”
眠音拒绝起来,说道:“奴婢有罪,娘娘不宽恕奴婢,奴婢就不起来。”
邓婕妤焦急地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快点起来啊。”
眠音看着邓婕妤,哽咽着说道:“娘娘,你是我的第三个主子,你待我很好,眠音虽没读过书,但是也知道知恩图报。我知道有些话是下人不能嚼舌根的,可是娘娘,我不忍心看着你引狼入室,一片丹心被人践踏啊!”
邓婕妤扶起眠音,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说道:“你又是何苦为难自己呢?”
眠音说道:“娘娘,眠音在宫中十年,知心的朋友还是有几个的。刚才皇上去邓小主的院子里的时候,我问了公公,原本皇上今晚是要到你这儿来的,还派了太监来传报,但是路上传话的小太监被一个宫女拦下了,说她去帮忙传,小太监不懂事也就听了。那个宫女,是邓小主院子里。而且大路每天都有宫人打扫,生怕有石子咯着皇上的脚,可是为什么偏偏今天被邓小主绊倒了一颗?为什么又是今天邓小主要来见你呢?她白天不来为何要晚上来?娘娘,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啊!”
邓婕妤一巴掌扇到眠音的脸上,愤怒地说道:“沁雪不是这样的人,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了!”眠音丝毫没有躲闪,说道:“娘娘恕罪。”
邓婕妤看了眠音一眼,让她退下,一个人回到了床上,静静地思考。邓婕妤招了招手,叫心腹的宫女过来,让她去查一下今天负责传话的小太监都和哪些人接触过了,再拿一瓶药放到眠音的房间里,让她擦擦脸。
吩咐完了这些,在黑暗中邓婕妤静静地思考。她对眠音还是不放心,毕竟不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不能轻信,但是一定要好好笼络,眠音不愧是在皇后身边呆过,看事情也透彻一点。邓沁雪,你个贱人,你不过是我爹外室生下来的杂种,要不是我娘怜惜你,同意把你记在她名下抚养,不然,你早就被溺死在了粪桶里,哪里轮得到你来跟我争宠?邓婕妤在黑暗中眯了眯眼,她心里有无数个法子把邓沁雪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这边,眠音走出映月宫,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娘娘说的没错,这后宫里,最可怕不是暴虐的待贵妃,也不是狂妄的郦嫔,更不是位高权重的康贤妃,而是邓婕妤。她表面上惠名远播,说起邓婕妤都说是礼部侍郎的女儿,知书达礼,可实际上,她只是心机更深沉,手段更隐蔽而已。
邓沁雪还是交给邓婕妤,让她们两姐妹斗个你死我活吧。不过邓沁雪不愧是邓沫月的妹妹,手段还是有些的,自己只不过是给了她把梯子她就能登天。想来邓沁雪能活到现在,没有在家里就被姐妹弄死,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看看这两姐妹到底谁更胜一筹。
第一百零八章 帝后交锋
退了朝,商朔就召应哂昔在御书房陪驾。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妃子都很忙,剩下不忙的妃子里也就应哂昔比较合他的脾气。这也难怪,凤卿华忙着捞空他国库,邓婕妤忙着对付邓小主,康贤妃忙着上路,小韩忙着……不,小韩不是妃子。
商朔看了几眼大臣们呈上来的折子,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其中有一件,霍寻安巡视回来后【实际是抢亲失败回来】一直闲赋在家,最近陇北国在边关屡有动向,因此有武将上奏折希望霍寻安能够重回边关,威震陇北。
商朔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他对所有人都不相信,不然还不会呆在皇位上这么多年没有被凤卿华弄死。虽然明面上大家都以为灼华公主远嫁陇北,但是商朔和霍寻安彼此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让霍寻安重掌兵权,实在是个心腹大患啊。
尽管商朔多次试探发现霍寻安为人正直,查过背景也很单纯,可是商朔依然不放心将军权重新还给霍寻安。万一他心里对他这个皇帝有怨气,那十万军权足以让江山动荡。但是这么就把良将藏起来也未免太可惜了。
商朔皱皱眉,在那里仔细地思考着该怎么处置霍寻安既不浪费了他的才能,又能高枕无忧。他抬头,看见应哂昔在那里乖巧地磨着墨,不随意乱看,心中很是满意,后宫不得干政,哪怕你在御书房陪驾你都要有连看都不看一眼奏折的自觉。
商朔的奏折就这么大刺刺地摆着,应哂昔都没有抬眼看一眼,这很符合商朔额心思。他微微一笑,说道:“哂昔,你磨墨也辛苦了,坐下歇一会吧。”应哂昔乖巧地一低头,说道:“多谢皇上。”然后坐到了一边。
商朔向她招招手,说道:“现在御书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必多礼,坐过来吧。”应哂昔脸上难掩笑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来。
商朔一把揽住应哂昔的肩头,感觉到她的身体明显一僵,瞥了一眼她泛红的耳垂,十足一幅纨绔子弟的模样。说道:“哂昔啊,你倒是说说看,朕要怎么处置了那个霍寻安才好呢?”
应哂昔小脸一红,说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商朔笑笑,说道:“无妨。你就来说说你的建议吧。”应哂昔说道:“臣妾的看法都是些妇人之见。上不得台面。”
商朔勾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那今天朕就来看看你的妇人之见。”
应哂昔很懂得把握分寸,知道再拒绝下去就是矫情了,她说:“可是臣妾不知道霍大将军犯了什么错,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啊?”
商朔揽着她的肩说道:“他啊。是天生的将才,天定的战神。”
“那不是好事么,臣妾在闺阁里也曾听说过,有霍将军在一日,陇北就不敢侵犯,这样为什么还要处置他啊?”应哂昔的双眼亮晶晶的,一幅懵懂少女的模样。
商朔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朕才要防着他啊,他与朕因为一些事生了嫌隙,现在军权空置。就这么架空他的权利太浪费了。可是给他权利万一他又用来造反怎么办?”
应哂昔皱眉想了想,说道:“不如就让他去南疆吧。”
商朔一挑眉,问道:“为何?”
“一则,南疆的蛮夷部落骚扰我国多年,虽伤不了国本但是小打小闹还是很烦人。让霍将军带兵除了他们也是解决了忧患。二则,霍将军以前镇守的都是北边的边疆,他的声名都在北边,南方的士兵不一定服他,这军权给他他也干不了什么大事。”
商朔一笑:“哂昔,你还真是懂的朕的心意啊。”应哂昔小脸一红,微微地低下了头。她让霍寻安去南疆,除了上述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为自己打算。看商朔的样子是宁可这辈子都不用霍寻安也不会放一个心腹大患在自己身边。
霍寻安去了南疆,一方面保下他一条命,避免商朔再次对他下手,另一方面,只要能让霍寻安重掌军权就可以。手里有了兵,到时候对付商朔就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