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
“我也没有办法,办事的家伙什都被砸光烧光了,听天由命吧。”
“那……”
来人中年轻点的急了,差点没哭,年纪大点的更沉得住气也知事,拿出一个纸包往葛仙姑手里一塞。
“姑姑,你想想办法吧。”
“你这是做什么?”
葛仙姑紧张地朝四周看,看似在推拒,手心已经略微掂出纸包里面有多少钱票,不知不觉就收入袖中。
“我真没有办法,就有个不是办法的偏招,可以试一试。”
“什么?姑姑请说。”
“读书人身上都有书光,能避不合科学的东西。你们带些黄纸去他们住的地方,也带上孩子,每日烧些听过他们读书声的纸,再供些米粥给天地还有他们,你们的孩子渐渐就会好。这方法见效慢,还得保证以后孩子不上山乱跑。”
“他们肯定不敢再乱跑。”
“那你们就试试,都是自家祖宗,不会太计较,过阵子看孩子身上有书光就不会再找上门了。”
“好,我们这就去试试。”
葛仙姑等她们走了,盘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说辞,确定没有太跟迷信搭边才算放心。
她让她们给即将参加高考的知青供几天饭,也算让她们结些善缘,还让孩子受点读书人的熏陶,免得太淘气将来再闯祸。
经过村里出面一番交涉,熊孩子们的家长以免费为考生做饭为条件白天带着孩子待在知青院。
也是天气好,孩子们在地上铺上席子一躺也不会着凉,几家家长轮着去看孩子也不算费事。
跟知青们同吃了几天一样的米粥和馒头,也烧了几张黄纸,他们渐渐都好了。
大部分人觉得是葛仙姑的主意起效,也有人认为是他们吃的药有作用,周伟就是这么想的。
他还是不信世上有鬼。
徐翠翠却信了,不敢再打潘大壮的主意。
她这边冷下来,潘大壮却没有。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个儿子,哪怕刘念对他不冷不热,也觉得不是不能忍。
儿子有了,再把刘念哄好,想办法存些家业给儿子,他这辈子也算圆满。
刘念跟他的观念并不相通,却深知儿子对他的重要,不然这些年他不可能这么安分。
她不会说破,这个秘密她准备等他死前才说开,那样才有意思。
但事情的发展有时也不受她控制,周大勇死了,潘大壮不可避免地多了些念头。
周大勇瘫了七年,凭心而论,徐翠翠把他照顾得不错,直到死他身上都是清清爽爽的,没有生褥疮。
就是瘦,可以说皮包骨。
徐翠翠早些年就说周大勇不肯好好吃饭就想喝酒,不给他酒喝就闹脾气,他会这样瘦,在旁人看来都是自己作出来的,没有人多想。
周大勇向来脾气不好,刚瘫那会儿谁劝他就拿东西砸谁,家里的碗都被他摔光了,现在家里用的都是木碗。很多人都听他喊过要喝酒的话,算是证明了徐翠翠的话。
等徐翠翠怀孕了,来看他的人也少了,许多人都是在门口跟周大勇喊一声,没有进去聊。
不少人心下都觉得周大勇还不如死了,尤其是周伟出生后。
这年头也不会有人为了间塌过的破屋谋害孤儿寡母,周大勇的朋友像有鬼娘护着的潘大壮又挺关照徐翠翠母子,老村长家也时不时过来问,就算没了周大勇,他们仍然能在村里立足。
但这话谁也不好说出来,在得知周大勇的死讯时也依旧会惋惜。
本来多好的一家三口,怎么就会把日子过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