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溪南展示的聊天记录截图总共有十多张。
其中一半以上都有相当露骨的内容。那个顶着池向臻头像的人在对话中肆无忌惮对乐溪南的身体进行各种臆想,详细描述两人发生关系时的场景,并且多次要求乐溪南提供自己的照片,用词极为赤luo。
那些句子,池向臻本人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的。
他也喜欢把话说得很直接,可内容却要清纯许多倍。
乔霖昨天下午便到了这座城市,晚上同池向臻打了很久的电话。两人聊过了日常聊过了狗狗,睡前自然是要说点小情话的。
池向臻在电话那头告诉乔霖,不能牵着他的手入睡,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还说少了个人,被窝里的味道闻着都不太一样了。
他向乔霖申请,“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还对乔霖说,“很想抱抱你。”
对比之下,这个千里迢迢跑来找他时兜里藏着可疑用品,掏出来时依旧一本正经的男人,简直纯情的要命。
乔霖一度想当场出示自己和池向臻的聊天记录作为佐证,又怕会刺激到这个明显情绪并不稳定的女孩子,外加还有几分不好意思,遂作罢。
“我还有一个证明,”乐溪南低下头,不看他,说话时紧锁着眉头,“我已经把图删了,所以没有证据。但如果……如果你真的和池向臻是那种关系,应该可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乔霖正襟危坐:“什么?”
“他右边大腿根,靠近隐私部位的地方,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半圆形的。”乐溪南说。
乔霖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啊?”
乐溪南愣了一下,问道:“你就那么确定?”
乔霖的脸瞬间就红了。他抿着嘴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那是他这些天见过不止一次的部位,最近的那次几乎贴着他的脸,虽然没有刻意仔细观察,可若真有胎记,不可能毫无印象。
“所以,你们真的……”乐溪南没有继续说下去。
乔霖眼神闪躲:“反正,我没看到他有胎记。”
乐溪南呆坐着,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之后,她又追问了几次“真的假的”、“怎么会呢”、“你没耍我吗”。
她显得混乱无措,一直摇头,几次似乎是觉得滑稽想笑,可最后却落下了很多眼泪。
“我不信,”她坐在那儿,眼神中仅剩的一丝光彩也被泪水模糊,“你肯定在骗我,我不信。”
乔霖没再强调什么。
他知道,她会这样,恰恰是因为信了。
给她带来痛苦的,搅得她人生一团乱的,使她彻底脱离了正轨的,三年来的一切,从地基开始,全都碎了。
“池向臻他到底想干什么?”她问乔霖。
“他……想帮你。”乔霖说。
乐溪南还是摇头,安静地趴到了桌上,片刻后,发出了细小却绵长的呜咽声。
那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放大。她开始嚎啕大哭。
服务员再次进来送菜,见状惊讶不已,离开时频频回头。
大约两三分钟后,乐溪南依旧没有抬头,包厢门又一次被推开了。门外走进来两个同乔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一男一女,都是满脸的焦急模样。
“溪南你怎么啦,”那女孩儿快步走到乐溪南身旁,坐了下来,伸手搂她的肩膀,“怎么哭成这样?”
她说完,抬起头来,看向了乔霖,表情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质疑。
那男生比她直接粗暴许多,一把拽住了乔霖的领口:“你小子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