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也看见了林年,脸色陡然发黑,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咬着牙,手指间尖锐的饰品划过嫡小姐的脸颊:&ldo;闭嘴!&rdo;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年也看见了这两位老熟人。几年不见,侯府嫡小姐和以前的变化不大,顶多看得出年岁长大,面容成熟了不少。倒是主母,再多的脂粉和金贵首饰都没把她救回来,看林年的眼神就好像一个杀父仇人。
挂满了白幔的灵堂里,突然响起女声尖叫,不可避免将所有客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嫡小姐脸色发白,才发现自己闯了祸,低下头不敢看别人,唯恐被指点说对老王爷不敬。
&ldo;娘,我出去一下。&rdo;她低声和主母说道,正要出去时,正好和林年的目光对上,顿时心头火起,冲到林年面前,就要把她往外拽。
林年皱眉,一旁的侍卫赶忙冲上来,将两人分开。
&ldo;滚开!你给我出来!&rdo;嫡小姐头一次被人这么粗暴地扯开,想也不想一脚踹出去,踹空了,有些不敢置信,&ldo;你这个……居然敢躲开!&rdo;
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林年叹口气,也不去打扰前边被客人包围的陆光宗,率先走出去,离开灵堂,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嫡小姐跟在她身后,还没到地方,就急切地想往上怼:&ldo;你不是在乡下活着吗?干什么回来!&rdo;
她那模样就好像看见了人生大敌,而林年只想笑。曾经她们站在夫子面前,一同拿起夫子给她们的训诫时,她也是这种眼神。
&ldo;我当然要回来,不然让你们看笑话就不好了。&rdo;林年轻描淡写道。
嫡小姐倒吸一口冷气,指甲几乎要指到林年眼睛里:&ldo;你居然还有脸‐‐&rdo;
话还没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嫡小姐&ldo;啊&rdo;地尖叫一声,迅速收回手指,一段横在她眼前的长剑被慢条斯理地收回去,陆光宗站在林年身侧,面庞上是凝重化不开的冷漠,他挡开了嫡小姐的手后,将长剑收回剑鞘。
嫡小姐刷一下白了脸:&ldo;王……王爷!&rdo;
陆光宗身后跟出来一大串来灵堂悼念的客人,有人认出来,那位是侯府的嫡小姐,上个月刚和尚书家互递了婚书;她对面那个穿白衣的女子,有些面熟,但还没认出来是谁。
侯府主母匆匆忙忙从后面跟出来,看见空地上三人对峙的场面,差点没晕过去!
&ldo;王爷……王爷您请不要在意,小女只是一向任性惯了,人还是很好的……&rdo;她还记得女儿要嫁摄政王这个心愿,虽说已经定了婚约,但如果能攀上摄政王府这边的高枝,谁还看得上尚书的小儿子?
嫡女一把拽住主母,差不多要声泪俱下:&ldo;娘!这人怎么会在这里!&rdo;
&ldo;说不定是什么别的原因……&rdo;主母连忙安抚她。
谁知道刚要转身和林年一块儿回去的陆光宗猛地回过头,一字一句道:&ldo;不是别的什么原因。&rdo;
在所有宾客惊讶的目光下,他道:&ldo;作为我的王妃,回来还需要什么别的原因吗?&rdo;
嫡小姐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主母大叫,周围丫鬟侍女上前搀扶,宾客纷纷摇头,陆光宗偷偷牵住林年的手,低声道:&ldo;等一会儿,我带年年去一个地方。&rdo;
林年略微一歪头,询问:&ldo;什么地方?&rdo;
陆光宗偷偷晃了晃两人签住的手:&ldo;不能说。&rdo;说了年年就没有惊喜了。
逐渐入夜,宾客散去,晕过去的嫡小姐被送回侯府,林年跟着陆光宗,一路七绕八拐,穿过几条长满了杂草的小路,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林年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两眼,恍然大悟:&ldo;这里不是……&rdo;
这里不是他们小时候见过的地方吗!那个围墙上破损的墙洞早就被修葺完好,但是那个踩着过大衣衫下摆,啪唧一下摔跤的小男孩仍然在。
现在正长高了,长大了,站在她身边。
&ldo;年年觉得,我要带你看什么?&rdo;陆光宗笑眯眯道,两个人在草丛里蹲下来,他把手背到身后。
林年觉得自己已经猜到陆光宗要给她看什么,但装作不知道,挑高了眉毛:&ldo;要看什么?&rdo;
&ldo;不要惊讶。&rdo;陆光宗的神情莫名温柔,不远处王府里的灯光遥遥地映到这里。
他伸出手,握成拳头,林年轻声说:&ldo;开?&rdo;
陆光宗也顺势放开了,然而,手心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就像小时候那个男孩一样,放开手时,手心空荡荡,但眼睛里有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