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中的少年在烛火下奋笔疾书,听到风声,他起身将窗子关好。身边的同僚见到外边的天气,纷纷叹道:“看起来要变天了。”
谢云星不曾回答,只继续着自己手中自己该做的事。
谢云星自入翰林院以来,为人刚直不懂变通,那些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滑头自是看不惯这样的人,明里暗里也磋磨过他。但这孩子无论出什么难题他都有法子应对,久而久之,那些人也自觉无趣,不再招惹。
如今风吹的厉害,眼瞧着要变天,那些老滑头自是不愿意在翰林院过夜,纷纷寻了理由告退。
谢云星伏案疾笔,整理史书。
至深夜,他仍不愿离去。
一人推门而入,身着官服,只是谢云星在官场时间短,翰林院修撰又不用上朝,他并不能辨别出对方的品级,见状也只是微微颔首。
统归深夜还能进翰林院的,也只有翰林院的人。
那人显然没想到屋中还有人,便道:“要变天了,你还要在此处修撰吗?”
谢云星并未抬头,只忙着自己手中的事,道:“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下官身为翰林院修撰,自是要尽职尽责。”
他瞧着年长一些,两鬓微微斑白,整个人掩不住的沧桑。闻言讶异道:“你倒是个好官。”
谢云星哂然一笑,道:“先达过誉,您今日夜深来翰林院,难道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差事吗?”
那人捋了捋胡子,哈哈笑起来,随意的坐在他身边:“你竟不认识我?”
谢云星这才停笔,抬头去看,并无印象。便乖巧的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认识。
他站着站起来将外边的官服边褪边道:“我忘了,那日大殿之中,唯你不卑不亢,无惊无惧,保持着你的礼节不乱瞟,亦不怯场。从礼而言,你是头筹。从文而言,你更是一甲一名。”
提及大殿,谢云星愣住。再看那人时,他身上官服褪下,胸前的五爪龙已然昭示了眼前人的身份。
他将笔放下,不曾过于慌张,跪下叩首:“臣下失礼,陛下恕罪。”
帝王将谢云星扶起,“你是个懂礼节的,且这次是朕瞒着你的,你自是无错。”
谢云星正欲辩解,便听英明的君王道:“外头落了雪,朕与宁远侯吃了些酒。他醉倒了,朕一时兴起穿了他的衣裳,你认不出也是有的。那日大殿之上人人吓得浑身抖如糠筛,唯你从容不迫。朕记得你,你是从前陈郡谢氏的后代。”
“陛下英明,臣下祖上正是陈郡谢氏。只是因祖辈犯下大错,所以不能在朝堂为陛下分忧。。。。。。”
“祖上的事便已过去了,现如今你陈郡谢氏的前程如何,可是在你身上系着。”
谢云星躬身,“臣下定为陛下、为东离鞠躬尽瘁。”
帝王拍了拍谢云星的肩,颇为欣赏,“朕记得你了,翰林院修撰谢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