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穷秀才穷秀才,人家掏空家底,就为了科举,你咋就这糊涂?这新屋子能说明啥?你家不比村长家差?且不说在村里的地位,就说咱家这家底,也比不过他家。就是这屋子,你也比不过人家啊!再说,你就是比过了村长家,能咋样?有根和大郎一样得考科举,谁有个好前程,谁家就起来了,比屋子、比穿的,有啥用?”
听了李小柱的话,李大柱更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李小柱。这人,就是个乡下泥腿子,啥都不懂!“小柱,地位?家底?以前这整个李家庄都是咱家的,就是村长,他也是租咱家的田地的佃农,要不是咱家家道中落,他能爬到咱家头上?”
“大哥,你糊涂了!前人那些事儿,都已经过去了。别的咱不说了,你要想将咱家恢复以往的光景,就好好供大郎,大郎出息了,咱家就起来了。你也别一心盯着村长家,他没碍着咱。大道理我不懂,我就知晓,你要是想大郎出人头地,眼界不要老盯着咱们村!”
说完这话,李小柱也不想再开口说啥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李大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李大柱了。这次他还能拿出银钱给大郎去考秀才,下次咋办?大郎往后咋办?爹的心愿咋办?
这些事儿压在他心里,让他喘不过气来。早知他大哥是这样的,分家时他就该多争些家产过来,之后再送给大郎,也比被他大哥这么糟蹋强!
“大郎的老师说了,他如今的才学,考个秀才是稳当的。我供他读了这些年书,他也该拿出些成果给我瞧瞧了。大郎比有根强多了,咱家迟早能将村长家踩在脚底下。往后中举了,咱家苦日子就到头了!”李大柱见李小柱不再说话,他面带向往地说道。
借着月光,李小柱瞧到了李大柱那飘飘然的表情,突然一阵无力。此刻的他,突然觉着李大柱想得太美好了。文采有了,也不定能考上秀才,这也得看运气的。就说李大柱他自己,不是连着考了这么多年,也没中个秀才吗?要不是李老爹开口,全家供大郎,他怕是现如今还在考秀才。
摇了摇头,李小柱转了身,往回走去。李大柱见李小柱竟不跟他打声招呼就走,心里更是气愤。他刚要开口训斥李小柱,便听到背对着他的李小柱说道:“你明日回镇上吧,请了这些日子的假,东家怕是不喜了。至于接客,我去就成了。”
说完,不等李大柱应话,李小柱大踏步离开了。
回到家时,柳氏带着三个孩子已经睡了。听到他回来的声响,柳氏抬起上半身,借着月光看清人。见是李小柱回来了,她提醒道:“锅里还有热水,你盛起来洗澡吧。”
“家里还有多少银钱?”李小柱没接柳氏的话,直接问道。
柳氏起身,从床底下掏出她的大木箱子,拿出家当,细细地数了一番,“家里有二两八钱三十四个铜板。”说完,柳氏顺口问了句,“你咋突然问这个?这段日子咱家没啥要花钱的地儿啊?”
“拿二两出来,明日将二郎和三郎送到村学去。”
李小柱说完,不理会柳氏吃惊的表情,拿了水桶到外面冲澡去了。
第二日一早,二郎和三郎被吩咐收拾一番,然后被李小柱带到村里的私塾去了。
到了私塾,李小柱先带着兄弟二人去见了私塾里唯一的先生陈先生后,交了束脩,交代二郎和三郎要听先生话后,将二郎和三郎留在了私塾,自己独自回家了。
被留下来的兄弟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弄清楚状况。虽说爹之前说过,等家里有银钱了,就送他们去上学,可如今家里也没多少银钱,咋就突然将自己二人丢到私塾里来了?
陈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常年教学的他,格外严肃。见二郎和三郎站在私塾门口,没进讲堂,他皱了眉,怒斥道:“还不进去?没见着里面的同窗都等你们一块儿上课?”
被先生这么吼了一句,兄弟两人才回过神。朝着先生弯腰鞠躬,认真赔礼:“先生,我们错了。”
兄弟俩认错态度好,先生也不再说啥,只是让他们进屋子,开始讲学。
屋子里只有四个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四五岁。此时的他们,都在摇头晃脑地背诵文章。二郎和三郎见到最后面还有几个空桌子,便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先生见学生都到了,拿出书本,闭着眼睛开始讲学。
另外一边,在李小柱和二郎三郎走后,冬至背着新做好的背篓,去镇上了。
李小柱回来后,拿了锄头,正要下地,被柳氏一把拉住了。
“他爹,你咋这突然,将二郎和三郎送私塾去了?咱不是想好了,明年让他们去考华岳学院的吗?”
李小柱放下锄头,转头看了眼李大柱新起的屋子,叹了口气,说道:“咱家咋样也得出个当官儿的,以往我是想着大郎那孩子有悟性,将来有出息就成,咱家两个小的会认字就成。如今……大哥是靠不住了,大郎那孩子,悬……”
ps:不好意思,今晚有些事,更新晚了
☆、96。第96章 会客1
冬至刚到华岳学院门口,就被王贵拦住,拉到一边,悄悄将她所有的萢脯都买了。买完后,还抱怨了两句冬至这么多天没来,她解释家里要收红薯,没法子,才来晚了。听她这解释,王贵也表示了理解。农家最重要的就是地里长出来的粮食,其余的自然要先放放。
萢脯卖出去了,冬至准备回家了。刚走出来,正要沿着路回去,之前那病痨美男的小厮往这边走过来。冬至没在意,转身继续往前走。
“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