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薛志勇嚣张得意,以为抓对把柄,捏到了袁木的软弱处。
&esp;&esp;而袁木想看薛志勇痛呼、淌血、再断气的欲望确实奇异地消解大半。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猜得到?他居然是靛蓝裘榆,裘榆
&esp;&esp;整条街的人得听骇人的动静,都火急火燎往裘榆家赶,而他们到达时,他家的大门已经被袁木踹烂。孩子似乎被看见的景象吓到了,人人争先恐后涌进去,呆滞的袁木像无骨的草,扎根原地,被撞得东倒西歪。
&esp;&esp;裘榆把裘盛世骑在身下,掐着脖子按住头,举高了拳头不停往下砸。两个人身上都是血,裘盛世反抗不动了,裘榆失智一般,像机器,没有思考力,只剩行动力,面无表情地闷声重复暴行。
&esp;&esp;裘禧捂着肚子坐在墙角,没有气力爬起来。许益清满身污秽,她蒙着右眼,指缝溢血,朝人群喊救命。
&esp;&esp;救救裘盛世的命。
&esp;&esp;方琼最后赶到,里面围满了人不知情况如何。她拉外围的袁木:发生什么你看到了没?你怎么了?你的裤子你的腿怎么回事?
&esp;&esp;袁木醒神,疯了一样地拨开众人,辟出一条道去找裘榆。
&esp;&esp;裘榆被三个成年男人拽拖着往外走,他还在拼了命地挣动,腿、手,要有一样落在裘盛世身上。裘榆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是要亲手让他痛,让他死。
&esp;&esp;看他真的失控,更多人去架他。
&esp;&esp;让开,你们让开!
&esp;&esp;谁碰了裘榆袁木就推开谁,但手为什么这么多,永远赶不走,裘榆的手腕和脖子被他们捆出红痕了。
&esp;&esp;他抽出水果刀,两手攥着,刀尖逼开众人。
&esp;&esp;袁木从背后抱住走向裘盛世的裘榆。
&esp;&esp;抱裘榆的手上有血,是袁木自己的。
&esp;&esp;裘榆,裘榆。
&esp;&esp;裘榆弓着背不动了。
&esp;&esp;裘榆,裘榆。
&esp;&esp;众人惊诧,他凭两句低语勾住他。
&esp;&esp;裘盛世对裘榆动手,许益清去拦,被他单手拎着衣服甩开撞翻了饭桌,裘禧崩溃地挡在他们中间求爸爸,而她怎么求,怎么够,也摸不着裘盛世掐裘榆脖子的那只手。裘禧被他一脚踢开,从餐桌旁飞到阳台的墙边。
&esp;&esp;丈夫、父亲,裘盛世的两个身份,就是这么两下,在裘榆心中碎成粉末的。
&esp;&esp;裘禧坐在沙发上讲事情经过,她的情绪恢复得很快,心理素质出人意料地强大。提及自己被踹没波动,只是讲哥哥和妈妈被伤害时有难抑的哭腔。
&esp;&esp;而袁茶在一旁,都要为她哭得脱水了。
&esp;&esp;许益清眼角被划,找潘医生处理了一下,来方琼家里坐着抽了一晚上的烟。
&esp;&esp;四个女人都在絮絮地讲话,袁木和裘榆沉默地对坐着。
&esp;&esp;裘榆坐矮凳,用棉签摁着眉骨,仰着头抑鼻血。袁木坐高凳,穿条沙滩裤,露出踹门时被刀尖戳了一个小洞的伤腿,裹着纱布担在沙发上。
&esp;&esp;裘榆就这样看他,看着看着翘嘴角。
&esp;&esp;袁木及时偏开头。
&esp;&esp;如果他们一同笑出来,会真的被认为是两个疯子。
&esp;&esp;在没人看得见的角度,裘榆的手指轻抠袁木腿上的纱布胶带。
&esp;&esp;袁儿。方琼正和许益清聊,不知说到哪个点,肃然找他算账,你那刀怎么回事?
&esp;&esp;我当时在削苹果,听到声音就往许嬢家跑,刀没地方放,揣兜里了。
&esp;&esp;裘榆看其他几人点头,信以为然的样子。信了吗?可袁木不爱苹果,他厌恶苹果过分甜,更厌恶牙齿嚼果肉的动静,他跟他说这无异于指甲刮黑板尺子砸讲台。没人知道吗?
&esp;&esp;你苹果呢。裘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