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都东城安平街。
逍遥子手握酒葫芦,寸步不离的跟着前方的尘仙和楚梦洁。
此刻,他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脚踏七星游龙步,穿梭于缝隙中,不快不慢,自然而然的避开了蜂拥而来的莺莺燕燕,徒留一双双哀怨的目光,小酌了一口酒,
轻叹:“这皮囊虽千篇一律,却使人百看不厌,徒惹芬芳,我之罪业,仙人也无法免俗,奈何美人不美矣!”,想到惆怅处,又小酌了一口。
离开皇宫后,为了保护尘仙,他的魂念一直笼罩着自身方圆十里的区域范围,除了尘仙和他一样,浑身周天合一,无垢无漏,其他人全都是带毛的小猩猩,所有人裸露在衣袍外的毛发,在他的仙目下,一览无遗,异常清晰。
凡间的衣服,大多数都无法做到和天上人间的一样精致,做工简陋的,凡人眼里,并无不妥,可在他的魂念和仙目范围内,就和镂空的无甚区别。
他不是圣人,美人自然喜欢,但对仙人而言,在凡间,不是享受,而是煎熬,向他蜂拥而来的莺莺燕燕,实在下不了口,除非封禁自己的仙目。
可欺骗得了自己的眼睛,欺骗不了自己的心,美就是美,不美就是不美,天黑了,也不会一样的。
列为看官,由此而看,正可谓:“龙不与蛇居,仙凡殊途。”
仙人的魂念可笼罩八方,穿梭于无形无质。
几人走至中街时,人群中,一脏兮兮的小矮子,不经意的崴了脚,向着尘仙跌去。
当楚梦洁的手,欲在其撞到尘仙前,将其拨开时,后面的逍遥子嘴唇微动,使用了传音入密,楚梦洁绝美的容颜带着些许诧异,拂出去的左手又收了回来。
最终,脏兮兮的小家伙结结实实的,撞在跟其个子差不多的尘仙身上,“哎呦”的一声清脆痛呼响起,随后跌坐在地上,正是从新鼓起勇气,出街欲摸银的六岁白花花。
白花花跌坐在地上,一时茫然无措了,又痛又无助,她刚刚就像撞到一堵墙,痛死了。
更让她害怕担忧的是,她的计划落空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只需要将那个比自己小,天生锦衣玉食的小家伙撞倒,其身旁的大人必然会连忙去将其扶起来,没有跌倒的她,就可以顺势摸走大人的银袋,混入人流离开,她干了不下十次,只有上次失手了。
由于其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和一股浓烈的臭味,周围的人纷纷远离了她,拥挤的街道一下就空旷了不少,这使得坐在地上的白花花更紧张了。
尘仙小手捂着鼻子,天生无垢无漏的他,什么时候闻过这种味道,看着地上这个黑湫湫的家伙,缓缓踱步,“你为什么故意撞我?”
楚梦洁就静静的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不知道小师叔会怎么处理。
紧张的白花花,仰望着身前的小个子,哆嗦的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崴了脚。”
尘仙捂着鼻子,弯下腰,凑近了过去,双目大瞪,声音拔高了几分,“你撒谎,说,你是不是看我小,想讹我?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几拳挥出,空中飒飒而响。
吓的白花花“哇”的一声,双手揉着眼睛哭了出来,“娘……!”
混在人群中的中年妇女,脸色阴沉的看着街中哭声响亮的女儿,和一旁相貌羞花闭月,衣裙华贵非凡的楚梦洁。
这死丫头,平时教了她那么多次,让她眼珠子擦亮一点,擦亮一点,不要去摸得罪不起的人,南国的律例虽然很好,但那只是对于遵守律例的国民来说,她们这样的人,死了都没人管。
从场中那小霸王的作风,就可知,他们家八成是不讲理的,自己出去,估计也讨不了好果子吃,但花花可是自己的摇钱树,她的内心一阵挣扎,一番趋利避害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没入人揪离开了。
尘仙看着身前哭个不停的家伙,站直了腰杆,转身对自己的好师侄招了招手,两人不顾旁人的异样目光,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片刻后。
尘仙胸有成竹的再次转过身,手里握着一串七彩糖葫芦,拿着糖葫芦在白花花眼前晃了晃,平静地道:“想吃吗?”
白花花的眼泪凝滞了,双手一动不动,边抽涕边看着七彩糖葫芦无动于衷。
尘仙反手又从好师侄手中接过了一盘香气四溢的烤鸭,在白花花鼻子前晃了晃。
至于你问烤鸭哪来的?逍遥子已经化身成了后勤及时雨。
白花花的口水“滴”的滴落在地上,尘仙的眼睛一亮,果然,就如楚师侄刚刚所说,世上,没有征服不了的敌人,征服不了,只怪给的不够多,不够准。
他将烤鸭放在白花花身前,再次开口,“只要你乖乖听话,这糖葫芦,这烤鸭,就都是你的了,前面就是仙舞阁,想要什么裙子,随你挑。”
“真的?”白花花用手轻轻的将嘴角边的口水擦掉。
“真的。”尘仙捂着鼻子,认真的点点头,“来,先吃一个糖葫芦,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看着递到嘴前的七彩糖葫芦,白花花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尘仙一眼,随后一口咬掉了一颗糖葫芦,糖葫芦甜的让她闭上了双眼。
白花花的模样,让尘仙若有所思,一颗糖葫芦,有这么好吃吗?稍等了会儿,当白花花将嘴里的糖葫芦完全吞下后,“现在,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