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至于坊间传言的,带回来的女子…作为一个公主,她根本便没有将林烟的这个人放在眼里。只按照这自己的想法来,想要马上知晓他的心意,想要名正言顺的嫁给他,再不因为旁的事情耽搁。
可今日她方才派遣内侍去给詹瑎送了“名帖”,转眼便就知晓了他成婚的事情。
难道这便不该来问个清楚么!这男人欠了她一个交代,今日,她绝不罢休!
……
詹瑎进了自家大堂,直屈膝跪下,尊道:“微臣见过公主殿下,见驾来迟,还请公主殿下降罪。”、
主座是被旖阳坐着。主座之上,旖阳半晌无语,眼睛被泪意迷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下处的人。詹瑎未成抬起头,她只可瞧见詹瑎束发的发顶。
前一次想见,他分明还没有成亲,还没有……
这是要为谁守身!
男人剑眉星目,薄唇紧抿,即便眉间有那散不开的愁绪,也还是她最喜欢的样子,可什么东西在她几番犹疑之中悄然逝去了呢。那些东西,她为何就是抓不住了!
“平身罢……”旖阳自主座上起身,便等着詹瑎抬起头来同她直视,“给本宫抬起头来。”
君君臣臣的道理詹瑎懂得,抬头便抬头。
撞进眼里的旖阳的一张小脸,哪只委屈。凤眸之中藏着的泪半挂在长睫之上,她鼻翼轻张着,是在极力克制着情绪。
詹瑎慌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旖阳只顾着摇头,攥了他的衣角,是也不顾在场还有旁的人在,哑着嗓子道:“你,你!你竟成婚了?”
宫中做事的人大抵都是人精,没有一些眼力,哪里会是可以在旖阳的殿宇里头当差的。大宫女一挥手,周遭站着候着的内侍婢子便随着一起退到外头。
林烟来时,便是遇到这样的场景。好在柳凊还在一旁搀扶着,二人也便同那些旖阳的宫人一同在外头候着。
大堂的门被内侍细心带上,詹瑎同旖阳便在里间同处一室。
柳凊也觉着事情不妙。这些个宫里人将去处来处都给拦了,她们此时也只得在这里候着。可……夫人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和去的时候不同,连着脸色都是灰败的。柳凊忧心着,扶着林烟的手掌加重了力道。
随后,倒是听见了林烟的话儿,“我没事,既去不了别的地方,一起候着罢,等他出来便好了。”
心里百转千回的不止是这位尊贵翩然的旖阳公主忽得来到了家里…还有那避子方子的“补药”,已叫她想不明白。
屋内的动静一瞬变大,林烟的身子抖了一抖,他们所言的话,是不想听到都难。
……
旖阳公主朝詹瑎问出是否成婚那问话,眼泪随之汹涌而下。
他不是很常见到女儿家泣泪,独一回的深刻影响,是在山源道药庐,第一回瞧见了泪眼旁若无人的泪。那时他的心口疼的厉害,登时便有一种还要抚慰的心思。可那时候的他同林烟,并非是现在这样相处。
同样是哭,先前的心疼自是不会出现的。詹瑎显得慌张,公主殿下是君,他是个臣子。这样子的场景没有半分合乎礼法就算了,旖阳公主这么一哭。他这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公主这是…您莫哭了,微臣有何处做错了,您只管责罚就是了!您可别哭了!”
旖阳抽泣着反问,“你当真是个混蛋!为何,为何你不等我。你同那个乡野女子成婚是什么意思,我可有什么地方不及她?!”
詹瑎脸色忽变,低声言道:“殿下慎言。那是微臣的妻子,您不该在微臣面前说她的不是。”
她始知道,原来击溃一个人,只要一句话这样简单。旖阳自小骄纵,贺帝纵着便是天下都纵着,受不住之后便是歇斯底里的吼道,“那我呢!我爱你这样久,自那日及笄礼开始,自那日你扯我裙裾开始,我这一日日,我…我现在怎么办啊……”
她那声音随后低了下去,连平日的自称也都抛诸脑后。人也失了气力,几步踉跄便要倒下。
詹瑎手快,捞了人,将旖阳扶着到了近处的椅凳上坐着歇息。
“你现在明明就是担心我,你为何娶她啊!”
詹瑎不知如何答她,偏了头,退后两步,“哪有这样多为什么,她救过臣的性命,臣与她朝夕相处,喜欢她又有什么不对。公主的话,臣怕是答不了,也请殿下自重。”
“哈哈…你同本宫说自重,你那日还来给本宫送了蜜饯果子,你知晓的,那是本宫最喜的零嘴……”
“我……”詹瑎正要说些什么,旖阳这便端起身侧一份茶盏就地将其摔了个粉碎。
茶盏什么的,里间茶水都是滚烫,就这般甩在地上,詹瑎未伤着,旖阳的双足手腕却被茶水烫了。詹瑎眸见寒光一现,随后隐藏起来。
这旖阳公主果真是个麻烦。若是在林府伤了,陛下追究起来,怕是牵连甚多。
“公主的手!臣去找大夫来给您看看。、”
旖阳又笑,“本宫都不在意,你慌张什么?你哪里是真的不喜欢本宫,不过是个救命之恩罢了,该还的已经还了。你寻李卫要医治的人,就是她罢…这份情本宫替你还了。”
原是个瞎子。这样的女人,在这京都阳城什么都不算,凭什么同她来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