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手掌中山羊的腿,倒头朝身后重重跌了下去!
……
詹瑎那厢正理好铁甲盔帽,正欲走到后间将这些个东西藏好,再行出门。却不曾想,外间的动静大的吓人,重物重重敲击门房的声音即刻让他惊觉。
眼咕噜在眼眶里一转,转身弃了手上的物什疾步朝外头走去,紧着前去查看。
转了几步矮墙,瞧见门前之景的第一眼,詹瑎顿足之外,脑袋竟也空白了一片。
“你…你怎么了?”
出去一趟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林烟晕在地上,身子紧贴着满是尘土的地面,十足的狼狈显惨。詹瑎站的这个角度望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背上的伤痕。
三四道颇深的伤痕满布她整个后背,深色的血痕,外翻的皮肉,饶是詹瑎这般上过战场的见了,也是颤心。也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几个大步迈过去,将人扶起。
视线余光之处,黑灰色的山羊皮毛入了他的眼。
这是……野山羊?
詹瑎惊疑了一阵儿,再看向自己怀中扶着的这人,登时一口浊气堵在口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小瞎子,一个人不管不顾的出门,竟是进山里去了?她一人拄着杖子,如何翻山越岭的去,又是如何不易回来。自己所惊疑的这些个事情,皆是他想也不敢去想的那样艰难。
怀里的人满身的伤痕便是见证了。
心间蔓开的感觉已是不同之前,觉得酸涩之外,还带些亲眼瞧见他人凄苦的惶然。
将人扶去了床榻上,背部朝上的放置着。因着用了些力气的缘故,詹瑎腹上与胸口的伤处亦是疼的厉害。在他的身感之中,疼痛倒不是那样难熬的,那些疼意在这时,已然比不上心间百感的酸涩懊悔。
伤处渗出好些的血迹,詹瑎捂了捂胸口伤处,面色眼见的灰了一层下去。
詹瑎此番有些鼻酸,哽着话儿轻咳了几声。又迈步子去前头药庐门口,将林烟待会的小黑山羊拖了进门,再将药庐的大门牢牢锁上,这才转头回去屋子。
……
他不懂得医理医道,惶然无措的在榻前站了一会子,脑中闪过万千,良久回过神来,去外间的水缸里以小木桶子取了些净水,木架子上亦取下一块棉布,一同带回屋里备用。
生在将军府中,詹瑎算是个天生富贵的主儿,自然没有做过什么照顾人伺候人的事儿。府中那帮丫头小厮一向眼力见儿颇高,需要他操心的事儿大多都可先行做些安排。家中前头又有父亲与大哥撑着,根本无需他去过问。
照顾人的事情,这便是头一回了。
棉布浸到净水中,指尖感受的就是彻骨的寒凉。外头水缸里的水,已是结了薄冰的,冻人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