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关系不大。细细想来,其中也颇有一些身负神通之辈,也许会引起大司马的注意。”
慕容恪没有任何表示,却是凝神静听。
见善道:“且不说大司马的武艺冠绝燕国,仅以容施主的身手、悟性看来,西域佛门高手虽多,但值得大司马关心的人却并不多。不过我想有一个人却不能不提。”
慕容恪和容楼都露出了注意的神色,见善顿了顿,接着道:“那人便是如今有‘西域第一高僧’之称的鸠莫罗。”
容楼“啊”的一声,道:“上次那些人害了凤凰、盗玉玺的和尚不就是鸠莫罗的弟子吗!?”
见善点点头道:“不错。不过,此人在西域广招门徒,弟子众多。他的弟子倒也不算什么,但此人确实是非同小可,据说他智慧超人,有过目不忘之能。不但佛法精深,而且更是学武天才,无论什么武功,一学就会,一练就精。单就武学而言,也可称为当今西域第一人。他曾学过多种流派的武功,最终去芜取菁,吸取各家之长,创出两套神功,自此之后,西域便再无人敢向他挑战了。”
“第一种武功,也是他最知名的神功,唤作‘大日降魔印’。此种武功是从密宗手印改良而来,他自己取名大日降魔印。因为大日如来乃密宗的最高佛,而降魔印之名则取自释迦牟尼佛的触地降魔印。这门武功,至刚至阳。空手施展时,便具有十龙十象的威力。鸠莫罗最擅长的兵器乃是‘九股金刚杵’。他的九股金刚杵,一头是九股的杵头,另一头是三棱的锥形,中间有指环以供扣握,绝对是非常霸道的武器。如果用他的金刚杵来施展大日降魔印,则其威力巨大实有降妖伏魔之威。”
“第二种武功,虽然名气并不如他的大日降魔印,但是其威力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名字也是他自己取得,唤作‘无量宝焰指’。此指法练到最高境界,发动之时,整个手指上都会泛出五彩氤氲的光泽,所以才叫做无量宝焰指。这种指法练成之后威力极为惊人,指力于两丈之内可破各种护身真气。这路指法本是源自西域一种极歹毒的武功-‘枯心指’。枯心指专伤人心脉,本已极其歹毒,而鸠莫罗从中演化出的这套无量宝焰指法则更为歹毒十倍。他把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道融合在枯心指之中,一旦被无量宝焰指所伤,不但心脉损伤,而且由于有完全相反的两种伤势同时起作用,会导致受伤者无法自愈,可以说一旦被无量宝焰指所伤,就算本身功力深厚,能够不至立时身死,也必然无法再治愈,拖上一段时间后直至伤势发作而死。。。。。。唉,真是堪称天下最为歹毒的武功了。他这路指法的名字不但指他的手指会发出五彩氤氲之光华,同时还包含有无量寿佛和宝焰佛之名,隐隐有包含两种不同的力道之意。他对此种指法极为自负。”
见善大师一提起鸠莫罗不知为何就变得滔滔不绝,一口气细细说来,竟是不带停顿。
听到见善大师详细描述了无量宝焰指的歹毒,慕容恪“咦”了一声,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武功!”
容楼也道:“是呀,受伤者无法治疗?这也太神奇了吧。倒底是传言还是果真如此?被他无量宝焰指所伤的人当真就无救了?”
见善点了点头,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鸠莫罗的‘无量宝焰指’极为神奇,内含两种相反的力道,而所产生的伤害也是两种相反的伤。一种伤的好转便会导致另外一种伤的加剧,所以只能调养以使其平衡。但是随着伤势的逐渐加重,最终便无救而死。”
容楼和慕容恪两人均陷入沉默,似是都在思索这见善口中的神奇而又歹毒的无量宝焰指。
片刻的沉默之后,慕容恪问道:“大师似乎对这鸠莫罗知之甚详,却是何故?”
见善的头微微仰起,双目微闭,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口中喃喃道:“是呀,我对他知之甚详,只因我曾经目睹鸠莫罗和家师佛图澄大师印证武功!那一战老衲毕生难忘。”
“什么!”容楼和慕容恪同时震惊。
见善睁开双眼,见容楼满脸尽是期待他说下去的表情,不待他发话,便继续道:
“那时候,鸠莫罗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在西域却是非常出名,他自小便有神童之称。而当时,家师已是冠绝中土、西域的一代高僧。他特地来找家师。起初,家师并没有和他印证武功的意思,他们两人只是坐而论佛,我在一旁相陪。
说来惭愧,那时候的我一心痴迷于武学,对于那种讲经论佛反而心不在焉。只记得他们从早谈到晚,似是十分投机,但是我却完全不记得内容了。直到第二日的下午,他们开始谈论天下武学,我才来了精神。鸠莫罗年纪小我近十岁,但是眼界之高,所识之博杂,简直是浩瀚如海,我当时佩服的无以复加。心想:这人如此年纪轻轻,见识就这么的广博,而且精深,真是不知道怎么学出来的。当时他随口说到一些武学的精微之处,我不得其解,于是苦苦思索,可待到明白之时,这中间他们又说了许多句过去了,我便完全只能是充耳不闻了。当时我本颇为自负,自以为武艺已经可以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可是和鸠莫罗一比,才知道自己实是井底之蛙,单和他比较起来,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待到鸠莫罗说起他受密宗手印启发,自创出了‘大日降魔印’时,连家师也为之心动,二人便开始动手印证武学。家师在老衲心目中,那一直是神一般的人物,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能够胜过家师。不过那一场印证,老衲第一次对这种信心产生了动摇,那鸠莫罗实在是武学奇才,以弱冠年纪就几乎可以和家师近百年的功力不相上下。虽然最终还是家师胜了一筹,但是战况之紧张几乎令贫僧当时无法呼吸。鸠莫罗败的并不服气,他说到其实他还有更为厉害的武功,只是因为过于歹毒,所以不便施展才落败的。那自然就是指‘无量宝焰指’了。家师听闻也十分好奇,于是鸠莫罗就详细描述了他的这门奇功。家师认为他的无量宝焰指虽然厉害,但是也未必会无敌于天下,于是二人争执起来,又再度交手。鸠莫罗大日降魔印和无量宝焰指齐出,这番斗得更加凶险,不过最终还是在家师手下败了一招。家师正欲收招相扶,那鸠莫罗居然趁机用无量宝焰指偷袭他!”
慕容恪和容楼听言脸色也都不由变了变。
见善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又道:“家师猛然遭袭,原是难以应对,只得发动了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会妄用的‘度劫神功’,也因此重伤了鸠莫罗。鸠莫罗负伤退去,之后老衲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慕容恪急急追问道:“佛图澄大师是如何看待那‘无量宝焰指’的?”
见善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家师。我问他:如果他身受无量宝焰指之伤将会如何。家师沉吟良久,只是告诫老衲,如果日后遇见鸠莫罗,切莫与之交手。言下之意,是老衲决计无法与他匹敌。老衲起初还颇不服气,也曾努力苦学各门各派的绝技,希望能如鸠莫罗一般阅尽百家武学,并从中创造出自己的武功,能够超过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后来不久便遭遇突变,武功尽失。其实回头想来,鸠莫罗才智无双,却是非老衲所及,武学一道的话,老衲是绝计不可能达到他那种境界的了。”
容楼失望道:“这么说来,就连佛图澄大师恐怕也无法化解这无量宝焰指了?!”
“鸠-莫-罗。”慕容恪一字一字的念着,眼中神情相当的复杂。
容楼十分疑惑地瞧着慕容恪,不明白他眼神中的蕴意。
从卜问寺回来之后,一切似乎恢复了原样,慕容恪又象攻打洛阳之前一样整日里忙碌在国事之中,不过比起从前对容楼和慕容冲的几乎不闻不问,现在倒是经常会抽出空闲对他们加以指导。
军中的新锐们,诸如庄千棠、司马尘、段浚等,因为在洛阳一役中大展抱负、随后又随大军一口气占领了崤、渑二地,得了不少军功,是以现在大家无不摩拳擦掌,大有伐秦之心,都指望在更大的战事中能够立下功勋,极速升迁。请求对秦动武的奏折如雪片般递交到慕容恪的案前。只是慕容恪却沉得住气,凡是此类奏案均一一压下不提,于是,军中难免有些怨言。
此类的怨言多了,自然也流传到容楼和慕容冲耳朵里。
这一日,容楼和慕容冲正在闲聊。
容楼道:“这些日子,军中流传着一些对恪师的怨言,你听说了吗?”
慕容冲撇了撇嘴,道:“是说恪师压下对秦国动武的奏折一事?”
容楼道:“正是,我听到有些传言,说恪师压着不动秦国是为了利用外敌的牵制来提高自己在国内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