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玥耳珠被他含着,整个人被他拥着,要命的是他什么都没穿,她虽穿了,却因衣衫单薄,且方才已经浸湿了,根本有穿等于没穿,也就是说,他们这会儿其实已相当于是裸呈以对,自然能清晰明朗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一下子只觉连腿都软了,快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听见自己虽说着拒绝他的话,声音却娇媚至极,反而有些像是欲拒还迎,“不行,你身体还没好,还是等你身体好些了再……不迟……”
傅城恒的声音就越发低哑起来,还拉着孔琉玥的手伸到了自己身下,可怜巴巴的道:“从去年出发至今,我都足足九个月没碰过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罢……”
孔琉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红着脸将手自他手中挣脱开来,正色道:“不行,你如今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好歹也要过阵子,等身体好些了,才可以……”
说着见傅城恒垮下脸来,瞧着比方才还要可怜,又觉得不忍,只得越发放柔了声音安慰他,“你的伤口还需要上药,明儿也得请了太医来再侩你瞧瞧,让太医瞧出来了,成什么样儿?”又哄她,“等以后你身体好了,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这总行了罢?”
其实傅城恒这会儿也不是非要她不可,才经历了那样的生离死别,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虽然真要他说,他一时间又觉得无从说起,既然她坚持,且这坚持说到底还是为了他好,也就不再坚持,委屈的点头道:“好罢,我都听你的……你要记住你方才的话,以后我要怎样,你都答应哦?”
趁机讨得了孔琉玥的承诺不算,跟着还话锋一转,“不过,大餐不给吃,利息总要先给点罢?”
因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孔琉玥这会儿可说对傅城但是有求必应,要星星不给月亮,让往东绝不会往西,听他这般委屈的一说,心里立刻充满了负罪感,又怎会拒绝他先只要‘利息’的小小要求?当即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方偏头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浑不知自己嫣红着脸,大大的眼晴里闪动着期冀光芒的模样儿有多娇美诱人。
她不知道自己眼下有多诱人,傅城恒却是看在眼里的,如何还把持得住?不由分说便捧住她的脸,将她吻了个七晕八素、气喘吁吁,也将自己吻了个气血翻诵、欲火焚身,才终于强忍着放开她,复又坐回了浴桶里,借以平息自己的欲火。
等到傅城恒平定下来,又红着脸服侍他穿好衣服后,孔琉玥才扶了他去到外间,叫了婆子进去净房收拾,随即又吩咐珊瑚被自己备水沐浴。
珊瑚应声而去后,孔琉玥又叫了白书来,吩咐她去取金疮药和纱布,然后向傅城恒道:“我瞧你胸下那个伤口恢复得很不好,难道也是故意不上药弄成这样的?”
傅城恒见问,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孔琉玥就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在心里将皇上骂了个半死,都怪丫的有被害枉想症,不然傅城恒和赵天朗犯得上这么小心翼翼,连伤口都不敢上药,惟恐其好得太快吗?就算丫担心傅城恒功高震主,跟晋王郎舅联手,也不至于这般草木皆兵的防着罢?须知光防是防不住的,得想办法平衡,想办法让臣下都对自己由衷的口服心服,而不是被逼着臣服才对啊!
她心里火大,傅城恒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于公来讲,他才为大秦为赵氏江山九死一生,差点儿就再回不来了;于私来讲,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皇上难道就那么信不过他,信不过姐夫,甚至连子纲都信不过?这也委实太让人寒心了!
只不过这话他不好当着孔琉玥的面说出口,从小受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教育也让他说不出口罢了,是以只能选择沉默。
好在孔琉玥虽有所不满,毕竟没有再说,只是在白书取了药和纱布回来后,细细给他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又安置他先行睡下后,便去了净房沐浴。
等到孔琉玥沐浴完从净房出来后,傅城恒仍睁着眼晴,并没有睡着,显然是在等她。
她的心一下子酸酸甜甜的,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个人等自己睡觉的滋味儿,真的很好!
她才掀被躺到床上,便已被傅城恒一把拥进了怀中,在她耳边几不可闻的道:“玥儿,我以为,我再见不到你,也再完不成对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承诺了!”
只这一句话,就让孔琉玥瞬间潸然泪下了,她反拥住他,也几不可闻的道:“正是因为记着你对我的承诺,所以我才会坚信你还没死,你一定会回来!好在,你终究还是做到了!”
这一夜,孔琉玥终于睡了将近半年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218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格子上挂着的白色烟罗纱帘子照进房间里,近几个月以来养成的生物钟,让傅城恒缓缓睁开眼睛,按时醒了过来。
因是刚醒,他猛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身处何处,只是觉得触目所及的一应物件大到床幔,小到挂幔帐的银钩,再到一旁人高的三足铜鼎,都是无比的熟悉,让他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已回到了于他梦里已出现过千百次的家中,回到了属于他和他想念入骨的孔琉玥的卧室里。
这个念头,让傅城恒下意识勾唇苦笑了一下,好像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每天早上睁开眼晴时,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他果然是太想回家,太想回到孔琉玥身边,以致竟产生幻觉了!
但他随即便察觉到了异样之处,住日里他虽然也产生过类似的幻觉,臂弯里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此刻这般真实的温热细腻感觉,鼻间也从未这般直接的闻到似是近在爬尺的馨香,最重要的是,他的耳边分明有极轻微极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近乎是如梦初醒般的忙忙住身侧望去,下一瞬,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真回到家中,真回到孔琉玥身边了,而不是他以为的产生了幻觉!
就见在晨曦的映衬下,孔琉玥正拥被而眠,睡得正酣,素面朝天的绝美小脸因其人还没醒过来,而显得无比的静谧,再合着她露在外面有如象牙般细腻圣洁的肌肤,直让人一望便移不开眼球。
傅城恒看着这样一副以全然信任依赖姿势窝在他臂弯里的孔琉玥,心一下于软得能淌出水来,想到了昨晚上她明明困得都睁不开眼晴了,却仍固执的不肯睡觉,仍要坚持与他说话的情形。
久别重逢,又是在经历了那样的生离死别之后,夫妻二人自然有许多话想对彼此说。
但真当彼此都洗漱完毕,屏退了众词候之人,只余了他们两个躺到床上之后,无论是傅城恒,还是孔琉玥,却都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只能紧紧的抱着彼此,倾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哪怕渐渐困得都睁不开眼晴之后,却依然舍不得闭上眼晴。
尤其是孔琉玥,她心心念念的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才终于等到了傅城恒的归来,她又岂肯轻易闭上眼晴睡觉,将这堪比无价之宝的重逢给浪费了?她躺在傅城恒的怀里,是既怕不小心压到了他的伤口,让他不舒服,同时却又万分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后还是傅城恒让她只管放心,说她那点重量根本压不坏他,又以实际行动箍住了她的纤腰,让她挣扎不得,最终才不得不乖乖窝在了他的怀里。
只是她却说什么也不肯闭上眼晴,哪怕到最后她已困得有些神智不清了,也依然固执的大睁着眼晴,——她怕自己一觉醒来,会发现傅城恒已经不在身边,甚至白日里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她怕梦醒了之后,一旦自己发现那是在做梦,她会再没有力气支撑下去!
奈何她实在太因了,自打接到了傅城恒坠下悬崖的消息后,将近半年以来,可以说她从来没有睡过哪怕一个囫囵觉,如今终于亲眼看到傅城恒回来了,她心上一直在硬撑着不让其绷断的那根弦也终于绷断了,叫身与心都疲惫到了极致的她如何还支撑得住?是以终究还是没能撑多久,便在傅城恒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余下傅城恒虽然也疲倦到了极致,但因之前实在太想孔琉玥,如今好容易见到了,自是不肯闭眼睡觉,因又强撑着饱含感情的凝视了她的睡颜大半宿,才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然后,便一觉安睡到了此时此刻。
一想到昨晚上孔琉玥明明已经困极了,却一直固执的硬撑着不肯闭上眼晴睡觉,反而柔声劝他若是困了就睡的场面,傅城恒就觉得自己连心尖尖都疼了起来,她一定也跟他一样,怕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即使再困,也不敢顺应本能的睡过去罢?
念头闪过,他已情不自禁的俯下身体,饱含怜爱心疼的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睡梦中的她就像是有所察觉似的,虽没有睁开眼晴,却翻了一个身,趴躺在了素底碎花的被褥上,也因此而露出了大片临睡时被傅城恒哄着,半推半就褪了中衣,只余下了杏黄掐绿芽肚兜遮掩的美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