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月余,皇上至今未有消息,是不是各地的官员督办不利?”一个文臣首先站出来,向值班太监递过自己的奏疏,随即说道。
宁令撇撇嘴,心想今天又跑不掉了,肯定会围绕这事儿大臣们又争执个不停。
果不其然,马上就有不一样的看法说了出来,但大臣们都明白,皇上找不到,即便是各州县府门办事不利索,也是太子授意。
“今天就到此,着命人抓紧时间在民间寻访父皇。”宁令冷冷的说了一句,可没等起身,就看到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向正殿大门走来。
宁令眯缝着双眼,座下的群臣看到太子愣神,不约而同的向他目光方向望去。
“皇上驾到!”站在门口的太监眼见,看清楚来人之后,立刻扯着尖锐的嗓门喊道。
宁令像是做梦一样,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看到来的人正是长公主、驸马,还有……父皇!
“恭迎父皇归朝。”宁令三两步从龙椅跳下来,一路跌撞的跑到元昊面前,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跪拜倒地,在场的群臣同样纷纷跪下。
元昊呆滞的看着眼前给自己跪拜的少年,本能的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一用力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这一举动让跪在地上的宁令大惑不解。
过去父皇何曾亲自扶起自己,他疑惑的看了看元悦和卫慕隐,想从她们的眼神中到答案。
“东宫太子宁令著继朕登基,即西夏国皇帝位,即遵舆制,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元昊张口朗声说道,语气生硬毫无感情。
宁令听罢,本来已经站起的身子,又慌忙跪倒在地,重臣听到元昊这话,不由的都是大惊,互相看了看,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父皇……正直壮年,儿臣不敢……僭越。”宁令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东宫太子宁令著继朕登基,即西夏国皇帝位,即遵舆制,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元昊始终重复的这句话,让宁令更加无措。
“正直文武百官在场,着礼部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办。”卫慕隐走上前,按住宁令的肩膀,说道。
宁令觉察到长公主异样,缓缓的站起身,躬身行礼之后扭头看到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臣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元悦担心元昊现在反常的举动会引起百官的怀疑,想到还是找来大印,由她宣读圣旨更为妥善。
“皇上,那张圣旨烦请给我。”元悦故意恭敬的说道。
元昊一听,像是木头人一样,机械的从怀中掏出了那张白纸写的圣旨,递到元悦的面前。
“太子,请去处皇帝龙印。”元悦顺手递给了宁令,此刻她明白时不待我,一定要争分夺秒的完成这一切,以免被在场的官员看出端倪。
宁令展开那张纸,看到上面写的内容正是元昊反复重复的话,心想若是椎儿在,一定能看出父皇的蹊跷。
“椎儿呢?”卫慕隐突然问道。
“她在后宫,因是内眷,不易上朝。”宁令回答道。
“我去见见她。”卫慕隐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个为了自己和元悦牺牲幸福的女孩,进宫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感谢她所做的一切。
皇宫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树木花草像是浑然没有被时间折磨,依旧茂盛的生长,卫慕隐跟着一个婢女身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了正殿寝宫。
“椎儿?”卫慕隐还没有踏进寝宫大门,就出口喊了一声。
她懂得宫中的规矩是要事先通报,才能见到这太子身边的人,可她自持是长公主,身份让她不必恪守礼仪。
“长公主!”一声甜甜的声音,从寝宫深处传来,带着回声,清脆宛如莺雀。
当卫慕隐看到椎儿,心里不由的感叹造化弄人,凉州那个倔强的小女孩,现在俨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她已略有成熟的身体被一袭镶嵌金色丝线的紫色织锦华服包裹着,而织锦上修的神鸟雌凰更是熠熠生辉,虽然椎儿还是天真烂漫的笑容,可已经显出了母仪天下的气势。
“给长公主请安,我可想死你了,你知道么?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一面。”椎儿说罢,跪拜在卫慕隐身前,可话中却带着轻松。
卫慕隐明白,眼前的椎儿是太子宁令最爱的人,以后的皇后,于是她也欠欠身子,扶着椎儿起来。
“自从和驸马爷在皇宫一别,我就算了了一件心事。”椎儿声音愉悦,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此次我们回来,也带了皇上。”卫慕隐说罢,将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和椎儿讲了一遍,只是抹去了自己和元悦重生身世的事情。
椎儿听得入迷,直感叹她们真是胆色过人,竟然想出让元昊变成傀儡的办法。
“太子说了,只要登基,便恢复你和驸马的婚约。”椎儿想起太子的承诺,立刻告诉了卫慕隐。
卫慕隐一笑,她已经淡泊已久,就名利声望毫无追求,只想着后半生和元悦平安度日。
“太子会册封你未皇后吧?”卫慕隐故意问道,想要试探椎儿的真实想法。
“太子确实对我不薄,又帮助我救出了驸马,遂了长公主的心愿,不过我是长公主的人,就一辈子听从长公主的吩咐,所以我听你的。”椎儿说道。
“你也该有自己的主见了。”卫慕隐自知椎儿不是没有主见的女子,可她这样谦卑着实令自己感动不已。